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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方宜民竟然反駁了他:「你不是還在這兒麼?有你替我擔憂著,我便可以少操心一點了。」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李玉澤,十分專注又認真的模樣。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方宜民便又差人重新點了旁邊的小茶爐,重新升起裊裊的白煙。
他的膚色本來就白,被這熱氣一燻,久病的臉色多了點白裡透紅。整張臉裹在狐狸小襖裡,更顯得精緻可愛。李玉澤盯著他說話時候水紅的嘴唇,一時不注意,竟然有點發呆了。
——怪不得人人都說,煮茶時候美人在側是件快意的事。看來這「秀色可餐」……倒是真的有幾分道理。
李玉澤不知道想到什麼,耳朵有點發紅。他在神遊天外,方宜民更加有機會放肆打量他,從手臂到脖頸,一條條肌理走線……
一時之間,室內坐著的兩個人各懷心思,都不出聲,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最後還是方宜民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從羿,你這胭脂水粉,可否分我一些?我最近正好在研究這些胭脂水粉裡的香料,你這些東西聞起來不錯,可以拿來讓我看看嗎?」
李玉澤自然沒有什麼不答應的,甚至都沒有細想方宜民天天忙上忙下,哪來的時間研究這些玩意兒。他把桌上的盒子全部推了過去,大方得不得了:「這有什麼,你都拿去!梓潼那邊……我再給她買吧。」
終於沒讓李玉澤給別的姑娘送胭脂水粉,方宜民心滿意足地喝了口茶,喉嚨裡應了一聲。
他似乎在這些方面天生就有著超乎常人的佔有慾,別說是李梓潼,就算是李玉澤的母親,他恐怕心裡也會吃味。幸好……即使兩個人現在還處在好友的階段,李玉澤對於別人的距離把握的也還妥當,不至於讓他太過於嫉妒。
提到妹妹,李玉澤自然而然便想到母親的交代:「子瀾……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你,你務必如實跟我說。」
他的語氣很認真,讓方宜民也忍不住正襟危坐了起來:「你問,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李玉澤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糾結了半天措辭,還是採用了最開始想的那一句。「你現在可有心儀的人了?」
話音剛落,李玉澤便盯著方宜民看,眼睛裡帶了些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
方宜民有點慌張:「從羿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他自認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好,難道……還是被他知曉了嗎?
這麼多年,幾萬個日月,兩千多封書信……遮掩愛意,對於他方宜民來說,果然還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方宜民忍不住抬眼去看,偷偷打量著對方的表情。李玉澤的眉毛有點皺起,神色很嚴肅,似乎正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然而對方的眼神裡,卻並沒有愉悅和期待……看來這並不是對他的試探,更像是一種正式的問詢。
究竟……應不應該告訴他呢?
現在似乎還不是一個好的時機。方宜民權衡著,他和李玉澤都還在努力往上走的過程中,而且對方的調令還沒有確定下來,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返回朔北……
可是方宜民有一點遲疑了——剛剛李玉澤提問之前就跟他說了,讓他一定要如實回答。而他自己也知道,從羿脾氣很好,對朋友很是包容,唯有一點,他生平最討厭別人騙他……
兩相比較之下,方宜民還是不想欺騙李玉澤。哪怕現在時機不夠成熟,哪怕李玉澤問這話並沒有別的心思,哪怕……現在說出來,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但是他還是不想騙他。
所以方宜民只是注視著李玉澤的眼睛,非常認真地開了口:「有。」
好友的聲音一直都是好聽的,輕輕淺淺,不疾不徐打在耳膜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