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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府之後,李承賀很快就離開了,年豐正在派人「為大人指路」,卻被李寂拉住,留下幾個縣官面面相覷。
年豐站在下首,看著這個傳說中的欽差大人端過小暖爐,滿意地抖了兩抖,再打了個呵欠後,才又喝了一口茶。年豐忽然想到了京城的傳聞,聽說這個年輕的官員短短時間就受到提拔,而且原因不詳,也沒表現出如何的精明幹練,只算是不過不失罷了。不知為何,皇帝幾次三番地升他的官。關於這位李大人最大的一個傳聞就是「每日必要打上十次呵欠,樣子看起來憊懶得不得了」。
從見面而言,這話倒是有幾分可信之處。
李寂喝了一口熱茶,滿意地大大嘆了口氣後才說道:「這鬼天氣,也真是冷啊。」
年豐心想你把我拉進來就為了說天氣麼,一邊同時微笑說道:「是啊,今年特別冷些。」
李寂又喝著茶,順便搓著手。他如此這般倒不打緊,讓年豐當場尷尬,心裡閃過無數念頭,就是不知道欽差大人到底是想幹嘛。過了很久也不見坐在上面的人吭氣,年豐壯著膽子說道:「不知道李大人有什麼安排呢?需不需要下官把情況介紹一遍?」正在呈上情況記錄時,卻見上面那個快趴下的大人揮了揮手:「不用不用,等李承賀李大人回來再說吧。」
年豐立刻明白過來,不管這位李寂大人在京城如何能幹,這次下忻州的事是由李承賀負責了。看著搓著手的李寂,年豐生起了微微小覷之心:年輕人到底是心浮氣躁,辦不得大事的。
這樣的念頭很快就滅了,年豐提醒自己:能作上欽差的肯定也不是吃素的,沒兩把刷子怎能受皇帝的重用?小心撐著萬年船啊。
不想連著兩日,只見李寂每天昏睡,睡飽了也曾向年豐要了當地年報來看,但聽聞服侍的侍女說那李寂多數隻看兩頁又打起瞌睡來,半眯著眼睛才能看到一頁半頁的。倒是李承賀,這兩天每天在城裡轉悠,常常出入茶市等熱鬧場所,還有幾次竟甩脫了跟班的人。
年豐心中起了疑竇:按理當今皇上是一等一的精明人,他的眼光會不濟到看錯部下麼?可是李寂的這個反應又教他如何解釋?
疑竇越滾越大,害得年豐每天都睡不好,對李寂越加的關注,卻怎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三天,年豐設宴,款待從京城來的兩位大人。
那天所有人都到齊了的時候,兩位李大人都沒有露面。年豐原本是要陪著兩人的,但臨時被管家叫去準備宴席的事,等到發現重頭人物居然沒出現時,已經是所有人都落坐的時候了。
正要去相請,看到門口進來兩個人。期待中的兩個人物出現了,年豐連忙過去迎接。李寂微笑著向他回禮,年豐注意看了一眼李承賀,發現原來老是像一條忠誠的狗般的武官今天神色有點奇怪,彷彿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似的,眼神居然有些懶散。
年豐微有些不解,但是也沒多想,就請了兩人上座。李承賀坐下的時候,李寂卻沒有動,只是微笑著朝年豐說道:「年大人,我有點東西想讓您過目。」
年豐心中有些警訊,心想著這人想幹嘛,卻見李寂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一個長得敦厚老實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朝李寂行了一禮,沒理會其餘各色人等,然後從懷裡拿出本小冊子,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李寂。
李寂把冊子翻開,再度微笑著遞向年豐:「年大人,請。」
年豐看不出那笑容下面是什麼,帶著點猶豫地把眼光投到那冊子上,臉色大變。燭火照著他的臉,映得他面無血色。
那上面,一筆筆,儘是自己歷年來州府的開支以及與朝廷各項撥款的對比。
讓年豐臉色大變的理由是:每一筆開支都與他之前給李寂看的帳面不同,那一筆筆全是烙在自己心中的數目。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