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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起肆第一次覺得那雙眼睛裡是歲月沉澱後的從容,難怪她一直都看不懂,所以她也不想再做掙扎,取下來自己的手鐲說:“你最終的目的是這個吧,和周阿語一樣的目的。”
“起肆。”
“我直到今天才明白。”起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可是她不得不整理下自己的語氣才能再次開口。
“這鐲子便是翊卿,你想要的是她,當初她找到方法永遠留在這手鐲裡,她相信你會找到她你們會永遠在一起。”
“你可以告訴我的。”起肆抓住程遠的胳膊,她想她現在這個樣子太難看了,不過都不重要了。
“你找到她了,同樣你也找到了蘇家,現在,我就把翊卿還給你。”
“起肆,對不起。”
“而蘇家,就像一個笑話,守護著這手鐲。”起肆推開了眼前的人,“什麼以鬼養人,狗屁!”
“蘇家只是守著這鐲子的一道工具而已。”
“你也只是需要蘇家做這個工具而已,所以每一代都有蘇家人為這魂魄送命。”
“你怎麼能狠心呢?”
“現在,你終於長生了,馬上就可以和你的翊卿長相廝守了,你是不是特別高興?!”
“我這命不知道王,還要嗎?”曾經眼前的這個人他只是喜歡棉花糖,他只是喜歡揪她的頭髮,他只是有點自以為是。而如今,所有的一切是一個又一個的謊言。起肆覺得說了這麼多,她很累了。
“你這麼好,我不想你難過。”程遠收過手鐲,這一刻他身上的雍容氣質起肆才感覺到,這是一個君王才有的氣度。
是不是蘇家太蠢?這所謂的忠誠,蘇家已經完成了。起肆忽然想起父親,他因為可以幫助一些魂魄才能對鎖住的魂魄少一些愧疚,但終究不能,他深知那麼多的魂魄只為守住那一人,所以他選擇了結束。
起肆不知道是不是到盡頭了,身邊的魂魄重重圍在她四周,越積越多已經沒有辦法看到前方的路燈,最後一絲光暈蔓延在她眼睛裡,微毫的希望在現在都是絕望的佈景。
它們撕扯她的頭髮,咬住她身體每一處面板,噬心啃骨之痛。卻又感覺身體越發輕鬆,飄飄蕩蕩的,似浮萍又似柳絮,起肆想,這樣也好,她得到的現在全部還給它們。
有多痛?脫骨,削膚?
父親是不是也這般痛?起肆想父親也這般痛她便哭了,可是到底有沒有流淚她已經感覺不到,身體每一處都在被吞噬,她不知道原來還可以看著自己這樣死去。
那麼多張臉出現在她眼前,起肆伸出手卻什麼都抓不住了。
想起葬禮上,父親附在她耳邊說,“別怕,爸爸在這裡。”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那些東西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得到,她抱著父親的腰瑟瑟發抖。
從來沒有誰是天生就那般勇敢的,她努力了太久才不至於在人前表露恐懼,但其實那些害怕從來都是深入骨髓的。
現在,她也怕,可是沒有人再對她說,“別怕,我在這裡。”
“別怕,起肆。”
遠處的程遠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一刻他眼中的淡然和漠視讓人害怕。直至前方空無一物他彎下腰拿起地上的手鐲說,“翊卿,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犧牲多少,值得。
陽光灑滿了整個校園,昨日種種如昨日死。
蘇家動用了自家所有的勢力都沒有找到蘇家大小姐,客廳裡蘇起起抱著自己坐在地毯上,蘇起魄匆匆趕回來後坐在她旁邊。一整夜都不見蘇起肆,蘇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蘇湛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從警局出來,一直等在外面的蘇起起跑過去問:“怎麼樣了?”
蘇湛緊皺的眉一直都沒有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