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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信,說柏木棺材哪是獨板一塊?要換!太爺一聽,就犯難了。除了桐木、松木能尋到獨板,柏木的,恐怕大樹不長到數千歲,都不可能夠大。那種棺材甭說誰見過,就是皇上老子,他能聽說過?這種要求,純屬逼人所難。
太爺搓著手,正想讓傭人給史家回話。沒等喘口氣,就又接到了史家的條子。上面說,從入殮三天以後,說書彈弦地就免了。可什麼嗩吶、大戲一連七七四十九天,早一場晚一場,下午再加一場,天天一場都不許少。
太爺咬了咬牙,一算,家裡的庫銀全豁上,也就僅夠茶酒開銷。什麼贈禮、小費,特別是幾百號人的戲臺子,不供吃不供喝不掏銀子,她們能給你唱?一掂量,不割讓百十公頃土地,恐怕買不了單。一想到四太太走一回,不衝別的,就夫妻一場,割點土地也應該.只要府上能挺得住,他史家有啥要求,儘可能讓躺在棺材裡的屍骨不心寒。太爺就跺了跺腳:按史家說的,去請!
話音未落,太奶又捧來一抱紙條,一看署名,全是史老太爺的手書。一張一張翻著看,全是備陪葬的清單。什麼瑪瑙玉器,來個三三見九。頭簪耳環,來個六六三十六。金銀磚呢,省點陪,就來它個九九八十一塊。沒有多要,就一遛吉祥數,三六九全了。太爺一看這麼多,就目瞪口呆了。既不敢隨便咬牙,也不敢隨意跺腳,更不敢表態。隨意表過態怎麼辦?這一個府上幾百口子人,以後怎麼穿衣吃飯?死人一閉眼倒是清靜了,活人咋活?他急得頭紮在褲襠裡,就問:呂尚有信嗎?
這時,呂尚的信沒來,木大頭家的花轎準時到了大門口。
累得腿腳不招地的喜貴,進屋就喪著臉:大人,木大頭家的人來接鳳竹了!
接鳳竹!站在一旁的太奶,她就楞了楞神。一雙眼珠子滴溜一轉,一想,對呀!咋把這茬給忘了!她撒腿就出屋,見誰問誰:看見鳳竹了嗎?
全府上的丫環、夥計、車把式,就連看家護院的問了個遍,都是搖搖頭:沒見她。
木家來的人催鳳竹上轎,太奶的屁股就更像著火了。匆忙跑進爺爺的屋裡,沒找到爺爺,倒是找到了奶奶。問:國山呢?
奶奶:他剛出去.
爺爺聽說木大頭派花轎來接鳳竹,他就毛了,挨院子去找.一面找一面想,一旦找見鳳竹,二話不說,就同她私奔,跑得越遠越好.
太奶和爺爺找遍了院子,甭說鳳竹的人,就她的頭髮,也沒有發現一根。這時爺爺的心一下子就焦了。他把鳳竹聯想到了四太奶,又從四太奶吊在彎脖棗樹上那一幕,聯想到了鳳竹去投井、跳河、服毒。這麼一擊,他的精神就完全崩潰了。他呆滯著一雙眼,沒有淚,沒有熾光,只有哀傷和悲愁,只有心在滴血,心在飲飲作痛.容在心底的,全是痛苦和思念。
當他滿心憂傷地飄進屋,一頭紮上床,欲哭無淚.在沉思,鳳竹美,她那張臉時常笑逐顏開,時常春風滿面。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那麼明淨深邃,那麼流光四射。她的心靈,美得待人和善,待人熱誠親切.在她的內心世界裡,沒有惡意、沒有中傷,沒有妒嫉和自私自利。可以說,她把一顆熾熱地心都掏給了爺爺,薰陶了他,感染了他,深深地愛著他。可是這樣一個心上難以割捨掉的人,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甚至是偷偷摸摸地走了。她的走,帶給爺爺的是孤獨、寂寞、哀傷和懷念,更多更多地,是盼望。盼望有一天,哪怕是在夢裡,能再同鳳竹姐姐手拉上手,訴訴心上的衷腸,吐吐心上的悄悄話語。這時爺爺的一顆心都落魄了,他把湧堵變成了嚎啕:鳳竹,你在哪裡……
鳳竹究竟在哪?這時甭說是爺爺,恐怕這個許府上所有的人,這個天下所有所有的人,都不清楚,只有鳳竹自己知道。
許府上的人都不清楚,那怎麼辦?木大頭派來的花轎等不急了。一位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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