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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華皺著眉頭道:「嘆氣又有什麼用。」她嫁給孟狄獲十五年,雖不算恩愛,卻也相敬如賓,如今長女婚事生出如此波折,丈夫卻無能為力,不禁生出了一絲怨懟之心。她起身對孟狄獲道:「我等下回孃家一趟,說不得要求著爹孃舍下老臉來去請人。我去看看大姐兒,她此刻心裡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
孟七七一探腦袋,小聲道:「大姐還好,我早上先去看過了。」其實不能說好,面上還平靜,不過總還是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畢竟就在幾天前,她倆還在一個被窩裡說過姜家表哥的事情。但是她娘已經是心如油煎了,總不能還給她往油上點火吧。
孟狄獲垂頭喪氣,把自己鎖到書房裡,一邊是父皇的訓誡,一邊是妻女的怨怒,他軟弱起來,竟都不敢面對。
家裡人都忙著,無人來管孟七七。
孟七七拿了三個小包子在盤子上擺來擺去,「胡家」「馬家」「南宮家」,她想著蠢萌爹的話,忽然想起一個人來,興許——這個人能救她大姐?她把第三個小包子塞進嘴裡,跳起來一陣風似得跑回臥房,取了紙筆,「抓」著毛筆寫了一張字條,讓長史找人送了出去。
公主府裡,南宮玉韜兩指夾著一張墨汁未乾的字條,擰著眉頭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寫了什麼。
這筆字,也真是醜出了境界。
☆、第17章 表妹童養夫還滿意
南宮玉韜動作很快,當天就回了信。
孟七七第二天就按照回信裡的內容,溜出府上了南宮家的馬車,一路去了萬興寺。
萬興寺依山而建,山上有千本松柏,經雪未凋,綠得越發濃鬱了。
孟七七站在山腳下,仰頭一望,頓生無力之感——拾級而上,最起碼有一千級臺階啊!一千級!
毫不誇張地說,爬到最後她是真的在「爬」了。南宮家來接她的護衛跟在她兩側,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所以當孟七七最終敲響山頂禪房門扉時,她只差沒伸出舌頭來加速散熱、加快喘氣了。
南宮玉韜開了門,大冬天的,他手裡極為風騷地捏著一柄金牡丹扇面的摺扇,意態閒適得俯視著孟七七,口吻輕快,「來啦。」
孟七七開門見山,「如何救我大姐?」
南宮玉韜抿唇一笑,丰神俊秀,「我何曾說過要救你大姐?」
……
孟七七因為爬山,小腿還在顫,她瞪著他。
南宮玉韜眨眨眼睛,笑得無辜,「我只是請你今天來萬興寺品茶而已。」
……
孟七七猛地跳了起來,狠狠一腳踹在南宮玉韜膝蓋上,怒氣沖沖得掉頭,就要往山下去。
南宮玉韜從後面勾住了她的衣領,語帶笑意,「不如你再說說表哥如何好看?」
孟七七現在不是想要開玩笑的心情,被勾著了衣領,也還是一個勁把身子往前掙著,兩隻小短腿在地上好一陣倒騰……卻是一步也沒能挪動。
南宮玉韜嘖了一聲,嘆息道:「開個玩笑嘛。」他勾著孟七七的衣領,將她讓入禪房。
這裡面的擺設裝飾哪裡是禪房,說是紙醉金迷的聲色場所只怕更合適些。
矮桌左右兩側放了一大一小兩個蒲團。
孟七七徑直搶了大蒲團坐好,還有些氣哼哼的。
南宮玉韜也不以為意,臉上掛著春風般溫和的笑,拎起紫砂壺,給孟七七倒了一杯碧螺春茶水。他信步走到牆邊,不知按了什麼機關,一旁的供桌上竟緩緩升起一隻紫檀木的匣子來。他開了匣子,取出一張雪白的狐皮來,皮毛油光鋥亮。他將那狐皮隨手丟孟七七身邊,歪身半躺上去。
孟七七看著他這「不享受會死」的做派,低頭喝茶,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