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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公主斜她一眼,嗤笑道:「小滑頭。」她又與胡淑妃說了幾句,便起身要走。
胡淑妃握著毛筆,蘸飽了藍墨,伏案在武器庫的提議書上批示。這就是孟七七當初家宴上聽不懂的「紅封藍封」中的藍封了。由毓肅帝下達的旨意,稱為紅封;而由胡淑妃下達的旨意,稱為藍封。
見十九公主往殿外走去,胡淑妃手上不停,細細寫著,口中淡淡問道:「又去湛北路的天橋聽說書的?」
「是呀,那說書人又有了新故事呢。」十九公主腳下一頓,旋即轉過身來,她盯著胡淑妃,聲音很歡快。
胡淑妃並沒有抬眼看她,而是繼續用藍色的墨寫著批示,她的聲音很平靜,「天氣熱,戴上帷帽遮遮太陽也是好的。」
十九公主愣了愣,忙應道:「是,多謝母妃掛心。」她盯著胡淑妃片刻,見她不再說話,鬆了口氣轉身向外走。她一腳才踏出殿門,就聽見母妃的聲音從身後遠遠傳來,明明是酷夏,卻彷彿沁著透心徹骨的寒意。
「那個說書人,可是姓馬?」
☆、第28章 戰神你在笑我在鬧你
十九公主猛地回身。她的動作如此之急,以至於發間步搖垂墜下的珠串被甩起來打在臉上,又冰又痛。然而十九公主顧不上這些,她半身立在陰涼的殿內,另半身卻曝曬在初陽下,半冷半熱間,她望向殿上的胡淑妃——她的母妃伏案疾書,梳著高聳的入雲髻,那麼華貴,像什麼呢?像一頭雌虎。
吃人的老虎。
「什麼姓馬的說書人?」十九公主極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她想讓自己發出那種常有的歡快笑聲,然而巨大的恐懼令她胸腹之間忽然變成了一片虛空,她竟笑不出來。
胡淑妃終於推開了案上的文書,她動作舒緩得把方才用的墨筆滌盪乾淨,懸掛在山字型的筆架上。她抬起頭,隔著長長的怡華殿,平和得望著十九公主,「那位說書人,姓馬,名慶攀。他這故事說了三個月,也該結束了。」
十九公主衝上殿來,與胡淑妃隔了一張不算寬的案幾對視著,「你對他做了什麼?」她太瞭解胡淑妃,這句問話中她連憤怒的情緒都沒有,只有恐懼。
胡淑妃沉默的看著她。
十九公主盯著她的母妃,手中的團扇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一聲響,她木呆呆的循聲望去,只見團扇上繡著的紅色薔薇,都好似泛著微微的腥氣。她在那股臆想中的腥氣中又望回胡淑妃臉上,她忽然跌跌撞撞退了兩步,「你……你殺了他?」
胡淑妃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複雜目光望著她。
如果讓孟七七來形容這種目光,那就是「媽蛋,你是向天借膽了吧,跟這麼跟老孃說話!&但是本宮還真是她娘,腫麼破」。
十九公主不需要胡淑妃說話,她已經從胡淑妃的臉上讀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不敢置信得搖著頭,盯著胡淑妃向後倒退著。美麗的鵝黃色的裙裾被她踩在腳下,她終於萎頓在地。
胡淑妃淡淡道:「你是一國公主,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幅樣子未免太令我失望。從今往後,世上再無馬慶攀這人。既然如此,你還是打起精神,認真做事為好。」
十九公主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臉,聽了胡淑妃這話,她似哭似笑,「認真做事?母妃要我做什麼事?把自己像個廉價的妓女一樣送到那個什麼上官千殺跟前去?為了什麼?就為了是母妃需要的?那我呢?」
胡淑妃聽到十九公主把自己說成「妓女」,柳眉微立,她壓著火氣低聲道:「這人你若實在不喜歡,本宮也不會強逼你去。旁的侯爵朝臣之家的子孫,你若有中意的,只要身份匹配,本宮也未必不會玉成。只是卻唯獨這馬家不成。這一點,本宮告訴過你多次了。」
孟七七很想舉手問為什麼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