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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玫瑰知道皇帝舅舅最疼我啦!」玫瑰肆無忌憚地歪頭打量著他,「你是皇帝,全天下你最大,是不是?」
「唔……是。」
「那你下令,是不是所有人都要聽?」
「多數情況下,是。」
「那不就是啦。要是我爹孃偏心弟弟,你就下旨不許他們偏心,要他們疼我——我是不是很聰明?」玫瑰笑著轉轉眼珠,又道:「若是我爹孃還是偏心,我就找個大俠來疼我!」
「大俠?」
「對呀,就像我爹疼我娘那樣。」玫瑰被她娘灌輸了一腦袋的江湖兒女感情深,從小夢想能找到一個像她爹上官千殺那樣的大俠。
小孩子的心思變得很快。玫瑰從男人背上滑下來,隨手採了一瓣海棠花,蓋在男人一邊眼睛上,「你現在睜開眼睛,能看到粉色的太陽麼?」
南宮玉韜微笑著拂開眼簾上的海棠花,就看到身著櫻花色月華裙的女子娉娉婷婷走了過來,他緩緩抬頭,望見梳起婦人髮髻的孟七七。
「見過陛下。」孟七七淺淺一福,對著歪頭站在南宮玉韜旁邊的女兒伸出手去,「玫瑰,不許淘氣。」她呵斥著,聲音卻又輕又柔,實在是對女兒疼到了骨頭裡。
南宮玉韜站起身來,原本灑在他皇袍上的數片海棠花也悠悠飄落,「她很乖,並沒有淘氣。」
「對,我很乖的!」玫瑰見有人撐腰,頓時昂首挺胸,活似一隻驕傲的小鳥。
南宮玉韜笑著俯身對玫瑰道:「你娘小時候才淘氣呢。舅舅告訴你啊……」
「咳咳。」孟七七咳嗽兩聲,在對面一大一小的目光掃射中敗下陣來,只好讓侍女帶玫瑰去用午膳,「陛下,我也先告退了。」
南宮玉韜負手立在海棠花樹旁,忽然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什麼?」
「還政。」南宮玉韜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院中景緻,「你二哥還沒準備好?原說只要三個月,如今都已經五年了。宋家的勢力如今也算起來了。」
她二哥在丙申之戰後,迎娶了六品文官宋至言的女兒,次年便得一子,取名孟澗澈。
「如今南朝百廢待興,只怕除了你,旁人也擔不起這樣的基業。」孟七七低聲說,數十年動盪在丙申之戰的最後一擊下,南朝實在疲憊已極。
南宮玉韜笑起來,同少年時一樣,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沒辦法,畢竟你們都只是凡人。只好我來多受累了。」
「……」
南宮玉韜慢慢向外走去,他走出兩步,回首看一眼孟七七,「不送我嗎?好歹我也是皇帝。」
孟七七認命得跟上去。
「玫瑰很好。」南宮玉韜忽然蹦出這樣一句。
孟七七「唔」了一聲,從孩子想到成親,又想到最近大臣集體上書「椒房無主,中宮曠位」的事情來,不知道在這上面,她該不該說點什麼;猶豫間,她只是道:「玫瑰太淘氣了些……」
南宮玉韜輕輕笑起來,仰望著碧空中的浮雲,嘆了一聲,「像你小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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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載南宮六年,南宮玉韜退位,禪讓帝位於孟如琦,而後隱入山林,不現於人世。
孟如琦繼位,尊父親孟狄獲為太上皇,史稱乾元帝。同年,鎮國大將軍上官千殺攜妻子安陽公主,及一雙兒女,遠赴雲州。
乾元帝六年,皇長子孟澗澈冊立為太子。孟七七與家人也趕往京都恭賀。
玫瑰今年已經快滿十一歲了,她趴在入京的馬車車窗上,望著與西北截然不同的紅花綠柳,興奮而好奇地問孟七七,「娘,京城好玩麼?我見了那個孟澗澈,該叫表哥,還是太子殿下呢?」六年前離開京都的時候,她還太小,只有四歲多一點;那時候的人,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