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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打著為你押鏢護行的名頭,自然要比少東家來得早些。」
穆清靈頗為敬佩鎮南王能屈能伸的姿態,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今日特意穿了件墨色短褐, 短褐的褲腿利落的扎進長靴內,倒更顯得他寬肩長腿。
男子眉目如畫, 挺鼻薄唇, 哪怕是披上麻袋往人堆裡一紮, 也會令人忍不住側目。
穆清靈直勾勾盯著鎮南王, 心想她若能有王爺一半的英姿, 眉上的黛粉便可少下塗抹兩下,肩上和靴底的厚墊亦可再抽出兩層。
裴明昭似是頗為享受穆公子不錯眼的瞻仰, 薄唇微勾,淡淡道:「少東家若是準備好, 咱們便啟程吧。」
穆清靈點點頭, 轉身讓舵工們揚帆起船。
江水東流, 金色朝陽撒在水面上,對映粼粼波光,遠方佔地百畝的渡口在穆清靈眼中逐漸化為芝麻大小,最後消失不見。
揚州商賈不願在深秋出海,除了猖獗的海寇,變幻莫測的天氣也是一個重要緣由。
方才還晴空萬裡的天幕,不一會就黑壓壓起來,低垂的烏雲似是觸手可及,江面上的浪頭也一浪高過一浪,仿若要給這幾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船一些顏色看看。
隨著狂風呼嘯而起,行駛在最前面的王舵工高呵一聲:
「落下主帆,用韁繩將幾艘船搭扣緊了,莫要被大風吹散了。我說少東家,咱們還沒到入海口呢,風就這般大了,看來您的工錢還是給少嘍,等到了東海,需再賠上我們三壇美酒!」
不似其他人在甲板上顛來簸去,穆清靈一早就攥緊了艙門上固定的韁繩,聽到王舵工打趣的言語,她爽朗一笑,喊道:
「就連龍王爺都在為小爺開道送行呢,幾位老師傅放心,等到了東海,香肉美酒,儘管算在小爺帳上。」
「還要花姑娘!」
「孫二你少扯牛皮,上次被你家母夜叉抽花的皮莫非張好了。」
聽到前後船上的幾位舵工相互胡侃,穆清靈便知曉眼前這場疾風暴雨不算什麼,她轉身正要請王爺進艙避雨,卻微微一怔。
只見身後男子眉心緊擰,臉色煞白,往日裡敏銳犀利的眸子現下居然有些渙散,若不是由一旁的吳影攙扶著,怕是早在左搖右擺的甲板上摔倒了。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穆清靈驚訝挑眉,快步上前握住男子手臂,這才發現手下肌理結實的手臂繃得如同鐵板一般,顯然正在極力忍耐些什麼。
「王爺暈船了!」
吳影解釋道:「王爺有暈船的毛病,本以為江面平穩,想著在入海口再服下暈船藥,沒想到這麼快就起風了。」
穆清靈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只是瞧見平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冷麵閻王居然被幾個浪頭就打暈了,不禁隱隱覺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當著他的表露出來。
她忍著笑,與吳影將鎮南王扶進船艙寢室內休息。
「你可是覺得本王暈船一事很窩囊很可笑?」
待坐在床榻上,裴明昭腦中暈眩的感稍有好轉,只是胸腔內仍是翻江倒海似的噁心。
他瞧見遞來溫水的穆公子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鬱悶之餘忍不住問道。
穆清靈見慣了男子身上的孤傲與寡淡,暮然瞧見他疲憊的模樣倒是覺得新鮮,只不過眼前男子心高氣傲,她自然不能點頭說:
是,王爺您暈船時弱不禁風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小人只是驚訝,王爺居然會暈船,那幾年前你們與海寇交戰是如何打下來的?」
與海寇作戰,自然要乘坐戰船在海面上你追我趕,船底顛簸的浪頭比現下要厲害多了,瞧著鎮南王適才混混暈暈的狀態,穆清靈覺著都不需海寇出手,一個浪頭就能將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