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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南宮世家’。我不想做那麼絕,逼急了對大家都不好。”蕭憶情搖了搖頭,望著外面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我只是要找一個藉口,讓南宮世家交出他們的少主來——南宮無垢這種人,絕不能留。”
霸主的羽翼之下,絕不容許一點點的野心和不服從存在。
敢於挑釁他權威和玩弄手段的,都需要一一剔除出來!
但……無論如何,殷流硃是絕對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吧?
阿靖沒有說話,忽然站起,劈手奪過那支金釵,對怔怔站在廊下的流硃說了一句話:“你走吧,我不會把它還給你。”
流硃的手驀然一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過來。
阿靖將那一枝金釵收起,意味深長:“新娘子,是不能帶著這種東西出嫁的。”
殷流硃空著雙手,怔怔了半晌,忽然忍不住地將頭埋在喜帕中痛哭——沒有了……她這樣辛苦地籌劃了多年,才獲得了一個刺殺仇家的機會,然而一切卻轉瞬間成空了。沒有了這支金簪,她一個弱質女子,赤手空拳,又怎麼可能是那個人的對手?
忽然間那種空虛和乏力鋪天蓋地而來,將她包圍。
彷彿是回到了昔年的金枝雀花下,周圍都是慘叫聲和步步逼近的敵人,她卻毫無掙脫的力量——一瞬間,她只哭得全身顫抖。
“怎麼了?”廊下忽然紅影閃動,那個本來應該守禮呆在馬上的人掠了過來,關切地問。
是新郎。南宮無垢。
流硃轉頭看見他,有些驚懼地倒退了一步——那樣依稀熟稔的面容近在咫尺,然而眼眸中卻帶著某種完全看不出是刻意裝出的關切,殷殷詢問。
他不認得她了罷?早就不記得那個金枝雀花下蓬頭亂髮的女孩了罷?
如今他來迎娶的,只是一個成年後奉命要接受的、聽雪樓的女鑄劍師。
他已忘記過去……而她呢?
“南宮公子不必吃驚,只是哭嫁而已……”在僵持的時候,阿靖微笑起來,看著有些手忙腳亂的新郎,淡淡道,“這是個老規矩,不是嗎?”
“哦……”新郎有些莫名的放開了手,心疼的看著痛哭的新娘子,拿起喜帕給她擦了擦眼淚,回頭招過女儐相:“快扶她上轎!”
流硃茫然的隨人回過身,任憑伴娘拉著,向迎親的花轎走去。
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死,卻又眷戀著什麼;想要復仇,卻知道那已經是散去的煙雲……靖姑娘拿走了她的金簪,以後,她又該怎麼辦?再鑄一枝來刺殺自己的夫婿麼?還是……還是就這樣將錯就錯?
不等她將這件事想清楚,女儐相攙扶著她進了轎子,轎伕抬起了轎,啟程。
大群迎親的人,吹吹打打的向樓外走去。
在簾子放下的一瞬間,她感覺一旁騎在馬上的新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是如此的相似:漆黑,不見底,沒有絲毫的喜怒。就宛如——
六年前,那個少年看著金枝雀花下掙扎的女孩。
※※※
“你都做了些什麼?”南宮無垢在的時候不便多說,此刻迎親隊伍一啟程,蕭憶情的怒火便已然壓抑不住,轉頭望著身側的緋衣女子,“想壞了我大事麼,阿靖?”
“放心好了,殷流硃報仇心切,大約還會再鑄一枝簪子的。”阿靖漠然地將那一支簪子收起,小心地避開尖利的末端,“我只是想拖一拖時間。”
“為什麼?”聽雪樓主蹙眉。
“她十歲開始為你鑄劍,沒有過一刻自由。”阿靖冷冷道,冷睨了他一眼,“你就稍微鬆鬆手,讓她在有生之年喘上一口氣又如何?”
“你——”蕭憶情忍不住臉上色變。片刻,他換了個表情,苦笑著嘆氣:“真是一廂情願啊……其實,這反而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