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頁)
的這本文選其能免於覆瓿之厄乎,未可知也。但總之也沒有什麼關係。是為
序。
中華民國十九年九月二十一日,於北平煅藥廬。
□1930年
9月刊《駱駝草》21期,署名豈明
□收入《看雲集》
近代散文抄新序
我給啟無寫《近代散文抄》的序還是在兩年前,到了現在書才出板,再
拿起原序來看,覺得這其間的時光彷彿有點遼遠了,那裡所說的話也不免有
點迂遠了,便想再來添寫這篇新序,老老實實的說幾句話。
啟無編刊這部散文抄,有益於中國學術文藝上的地方很多,最重要的是
這兩點:其一,中國講本國的文學批評或文學史的,向來不大看重或者簡直
抹殺明季公安竟陵兩派文章,偶爾提及,也總根據日本和清朝的那種官話加
以輕蔑的批語,文章統系彷彿是七子之後便由歸唐轉交桐城派的樣子,這個
看法我想是頗有錯誤的。他們不知道公安竟陵是那時的一種新文學運動,這
不但使他們對於民國初年的文學革命不能瞭解其意義,便是清初新舊文學廢
興也就有些事情不容易明瞭了。日本鈴木虎雄的《中國詩論史》上舉出性靈
一派與格調氣韻諸說相併,但是不將這派的袁子才當作公安的末流,卻去遠
尋楊誠齋來給他做義父,便是一例,中國謄錄鈴木之說者也就多照樣的說下
去了。啟無這部書並非議論,只是勤勞的輯錄明末清初的新文學派的文章,
結果是具體的將公安竟陵兩派的成績‐‐即其作品和文學意見結集在一處,
對於那些講中國文學的朋友供給一種材料,幹事不無小補。古人的著作苟存
於世間,其價值也自存在,不以無人顧問而消滅,公安竟陵非親非眷,吾輩
本無庸擾擾為古人爭身後之名,只是有此文學史上的材料而聽其湮沒亦是可
惜,如得有人為表而出之,乃亦大可喜耳。
其二,中國古文汗牛充棟,但披沙棟金,要挑剔多少真正好的文藝,卻
是極難的事。正宗派論文高則秦漢,低則唐宋,滔滔者天下皆是,以我旁門
外道的目光來看,倒還是上有六朝下有明朝吧。我很奇怪學校裡為什麼有唐
宋文而沒有明清文‐‐或稱近代文,因為公安竟陵一路的文是新文學的文
章,現今的新散文實在還沿著這個統系,一方面又是韓退之以來的唐宋文中
所不易找出的好文章。平心靜氣的一想,未成正宗的新思想新文章希望公家
來提倡本來有點兒傻氣,不必說過去的便是現今的新文學在官公私各學校裡
也還沒有站得住腳呢。退一步想,只好索解於民間,請青年學子有點好奇心
的自己來看看吧。可惜明人文集在此刻極不易得,而且說也奇怪,這些新文
人的著作又多是清朝的禁書,留下來的差不多是秦火之餘,更是奇貨可居,
不是學生之力所能收留的了。在這裡,啟無的這部書的確是&ldo;實為德便&rdo;。
在近來兩三年內啟無利用北平各圖書館和私家所藏明人文集,精密選擇,錄
成兩卷,各家菁華悉萃於此,不但便於閱讀,而且使難得的古籍,久湮的妙
文,有一部分通行於世,寒畯亦得有共賞的機會,其功德豈淺鮮哉。平常有
人來問我近代文中有什麼書可讀,我照例寫幾部絕板禁書的名目給他,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