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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得沒錯,他們只是爭取個人的利益。他們都沒錯,錯就錯在她莫名來到世上,以至不得不從小獨自憂傷,獨自快樂。
兩人沉默,半晌,母親主動問:“拍拖沒有?”
“沒有。”
母親又再沉默。
可可猜她正在內疚。自中學以後的記憶裡,母親好像第一次詢問她的私生活,而且是在沒話找話的情況下。她必然也意識到自己是這樣,所以語氣並不自然。
可可微笑,說:“媽,我一會約了同學聚舊,遲點再聯絡吧!”
“好的。”她微鬆一口氣,頓了一頓,又說,“你一直是個乖孩子,能自己照顧自己,十年前我離開的時候,你還在中學讀書,你沒有哭,也沒有挽留,只是站在陽臺朝我揮手。陽光從正面射向你的眼睛,你眯起來的眼睛,我看不見你眼中是否有淚,我一直在猜想這個問題。但、但之後每次見面,你說話都那麼俏皮,笑得那麼快樂……”
“所以你們從來不曾內疚離開我。”可可淡淡接上,“知道嗎?我俏皮快樂是因為我不得不學會這樣活著,否則,事實會一直提醒我其實很孤單。”
“……”
“你們不停地吵,吵到我十三歲那年,爸爸帶著一個女人和我到‘綠竹居’吃海鮮自助餐,然後愉快地告訴我,他要和身邊的女人再結婚。”
“……”
“之後沒多久,你也告訴我要結婚了,好像是半年之後。”可可笑了笑,又說,“當時,你們並沒有問我願意跟誰,說是讓我,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自由選擇。”
“記得當時你並沒多言,很冷靜地選擇了在學校長時間寄宿,寒暑兩假就跟著工人蘭姐在舊屋子裡過,其實我當時也經常叮囑蘭姐要多疼愛你的。”母親微嘆一口氣,“不過說到底,我也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但如此選擇……亦是身不由己,你不會明白和一個不忠的男人生活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所以我沒怪你們啊。”可可笑得很大聲。
母親一窒,不知說什麼好。
可可仍然“格格”笑著,好一陣子才很努力地止住笑聲,“對了,你們知道我賣了大房子再買小房子嗎?噢,應該是不知道了,如果我遺棄了我這個手機,假如我不主動,你們不會再找到我了……”然而話未說完,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真的遺失了這隻手機,將會連向擎也一併遺失了……
她突然說:“媽,我還有事,拜拜。”然後迅速合上電話,動作間,依稀聽到母親在那一邊焦急地叫。她不管,左右一望,側邊不遠處有根電燈柱,乾脆走過去靠著,起勁按著手機的通話記錄。
指尖翻飛彈動,然而心底處,卻漸漸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絕望——他發來的資訊早已刪除,更沒有把他的號碼存放在電話簿裡——她清楚記得自己沒有這樣做。
又過了一會,她徹底絕望。
早知道自己是這樣的性子——習慣性地逃避,不知不覺中和一切渴望的事物擦身而過,像一隻傻瓜候鳥,無聲地放棄了曾屬於自己的春天。
悽然一笑,慢慢合上被體溫烘得過熱的手機,可可恍然走進昏沉的行道樹陰裡,一任思憶把悔意益發膨脹。有那麼一剎那,她悲哀地渴望自己突然在馬路上莫名地消失掉。
自此,無論白日、黑夜,她不時會回想他的面孔、氣息、言行舉止,時間越久,越顯熟悉。
她知道自己在思念他。
一個月後,為了餬口,更為了讓父母覺得自己生活得很正常舒暢,可可再次步入工作。是一家旅遊公司。
因為自小便渴望出外遊蕩,大學畢業後她曾業餘修讀過旅遊課程。
旅遊公司有條石陽路線,應聘時她便多了個心眼,很想留在這家公司任職。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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