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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底,除了冷酷和漠然還有些他人看不懂的神色,什麼都不說,有時比說來的更好,就像毒酒有時比醇酒更香,一手抬起又斟了一杯酒,錦袖閃現金芒,那華貴豔麗的顏色印在他的眼底,也似有詭譎的流光掠過。
對血魔醫赫九霄而言,世上已沒有什麼毒能對他產生太大的傷害,赫千辰離開的同時,他早已將毒運到指上,赫九霄擅醫也擅毒,長久以來接觸毒物,很多能致人死地的毒對他而言都很難再起作用,這就是冰御想說的事。
千辰,你躲我避我,能到何時……赫九霄舉杯站起,走到門前,院裡看不到人影,此處確實是個僻靜的院落,外面的騷亂聲隱隱傳入也很是輕微。
店小二已死,前面送菜來的是他,或者是殺他之人假扮,赫九霄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舉杯對著夜色,被人稱作血魔醫的男人望著外面幾點燈影,冰冷依舊是冰冷,彷彿不在這個世上,彷彿站在生死之外,無人看的出這張邪美的臉上隱藏在冰寒之下的想法。
赫九霄此刻想的當然是赫千辰,那樣的一個人,是他的弟弟,若不是因為這層關係,他興許不會對他產生任何想法和感覺,如今卻是不同,這種不同他自己知道,別人也已經看出。
因為赫千辰,赫九霄嚐到了被人關心的滋味,也體會到為人牽掛的感覺,他等他來到赫谷,找著理由送他上路,一起並肩對敵,這一切對赫九霄而言都是新奇的,也許這都是些平常人會做的事,但血魔醫與平常人還是有所不同,一個自小便學著如何虐殺的人,要在他的心裡尋找到溫情太難太難了,若非赫千辰的出現,或許他的這一生都會這麼過去。
他確實不懂得寂寞,也確實不知道何謂孤獨,血魔醫從不需要多餘的人在他身邊,他喜歡站在陽光下,想著如何煉製新的藥,如何施用在人的身上,如何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這便是赫九霄的生活。
如今,除了醫和藥,他的心裡還多了些別的,一日日過去,他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明白,他想得到,他想佔據。
赫千辰曾為他覺得難過,因為他看出赫九霄這身冰冷之下的空無,無所求有時並不是一種境界,而是一種悲哀,他卻不知赫九霄就是要他難過,為他,而難過。
我不覺得難過悲哀,不覺得孤獨寂寞,你若看了難過,見了心酸,便會放不下走不開,你會想著我,為我難過,你不願去想,卻不知你已經在想……飲下杯中酒,赫九霄暗如血色的唇邊似有若無的微微揚起,赫千辰問他是不是有意,有意讓他不捨讓他心酸,而就算是有意,又如何呢?
心底的平靜已經被打破,即便是被刻意而為,也終究無法恢復原來的安然,就算裝作不知,又能裝到幾時?赫千辰的驕傲又能讓他容許自己裝到幾時?
夜色昏沉,卻不寧靜,用飯的時間,酒肆之中總是熱鬧的,這家酒肆的生意一向很好,廚房裡的人也很多,但此時這間本應該熱火朝天的廚房裡的人卻都不見了蹤影,廚子早就在水缸裡發現小二屍體的時候就嚇得奔逃出去,其他人也是一樣,如今只有赫千辰一人站著。
被叫做小狗子的店小二就像一條狗一樣被塞在水缸裡,屍體已經微微腫大發脹,看來不像是才死的樣子,四肢被折斷扭曲,水缸並不很大,脹大的屍體從水裡發出微微的異味,在飄散著各色菜香的廚房裡被人忽略半點都不奇怪,何況這股味道並不重,若不是這個被閒置不用的水缸被揭開,誰也不會知道小狗子已經死了。
那個和店家講話的早已不是原來的小狗子,上菜的當然也不是他,易容成他人而不讓周圍的人察覺異樣,這樣的殺手江湖上不多,卻也不少,但能在血魔醫和檀伊公子面前做到自然而不心虛,不露半點破綻的人卻絕不會有太多。
赫千辰站在廚房裡,緩緩搖頭,要不是他先前心神不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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