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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腿就跑,去敲霽川的房間。
霽川和Rene正在低聲說話,見是我,齊聲問:“有訊息?”
我顫聲道:“瀝川……他在昆明,翠湖賓館。”
“你確信?”
“百分之九十。”
我們以飛快的速度趕到昆明,直奔翠湖賓館,到了服務檯,說明來意,給工作人員看了醫院開出的證明,工作人員說,最近客人比較多,賓館非常忙碌,但表示一定配合我們尋找。
我直截了當地說:“請先查709號房間。”
服務員在電腦裡打了幾個字,立即抬頭道:“住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外國護照:L。C。Wang。”
龔先生馬上打醫院的急救電話,我們拿過備用鑰匙就衝進了電梯。
樓道靜悄悄地,七樓是昂貴的套房區,住的人不多。
龔先生在電梯裡叮囑我們,要安靜地進入房間,不能引起病人的驚慌,他說瀝川的血小板太低,又有肺部感染,他會咳嗽,咳嗽會導致胸腔出血,出血佔據了肺部,肺部無法張開,極有可能出現呼吸衰竭。
轉過一道走廊,霍然看見709號房間的門口靜靜地站著小穆。
大家看著他,很憤怒,卻都不敢動氣。
他的神情非常肅穆,我的脊背一陣發寒,渾身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只覺得雙腿有千斤重,半天挪不動步子,驀然間,我的手臂被人一挽,霽川半扶半抱地將我拉到小穆的面前。
“小穆,瀝川他……還好嗎?”我柔聲地問,生怕驚動了他。
“我想,”他安靜地看了一眼大家,“他是在彌留之際了,他讓我出來,在外面等他結束。”
第二十一章
我抽出電子房卡,輕輕地開啟門。
六年前,我在這間房裡照顧過瀝川,至今還記得枕頭和被套的顏色,一切還是那樣熟悉。
瀝川靜靜地躺在床的中央,蓋著一張淺綠色的毯子,小穆將他擦洗得很乾淨,他的臉毫無生氣,雙目微合,又沒有完全閉上,彷彿無力睜開,卻又要透過一條縫隙,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一縷陽光照在他的額頭上,蒼白的肌膚幾乎是聖潔的,他的嘴角殘留著一絲微笑,彷彿陷入在某個美好的回憶之中。
瀝川還是那麼美,那麼英俊,哪怕是在他最後的時刻。
我在他床前跪下來,拉著他的手,一連叫了幾聲“瀝川”,他都沒有反應。
我不禁失聲哭泣。
龔先生聽了聽他的呼吸,又按了按他頸上的脈搏,他掀開毯子,我看見瀝川的身上有一片一片皮下出血導致的淤青。
“瀝川,是我,小秋!”我將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輕輕摩挲著,手迅速被淚水打溼了,“你醒醒!我求你醒醒!”
龔先生把我拉到一邊,拍了拍我的肩,半是安慰半是警告:“他命懸一線,已失去了抗爭的意志,這個時候,你要儘量鼓勵他。”
我含淚點頭。
“他最想聽什麼,你就說什麼,讓他高興,讓他放心。”
我將嘴輕輕地湊到他的耳邊,柔聲地呼喚:“瀝川,我在這兒!你別離開我……我求你別離開我……我再也不逼你啦!你放心,等你好些了,我馬上就move on,我會離開北京,我會去別的城市,我不會給你打電話,也不會再來找你啦。這一次是真話,我說到做到,再也不變卦了!你答應我,一定努力活下去,好不好?”那一刻,我覺得,我的話他聽進去了,因為他的眼皮終於輕輕地動了一下。
搶救病人的平車進來了,隨行的醫生說:“救護車就在樓下,醫院那邊已經按您的要求準備好了,病人情況如何?”
“嚴重脫水,地穴容性休克、呼衰。我懷疑還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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