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5 頁)
當我寫完這個故事,即使讓我死我也沒有太多的遺憾。
那時我該說的已經說完,我作為文學青年的感性生命已經結束。
那是怎樣的一段時光啊,每個夜晚我都在寫,凌晨初曉的時候疲憊地躺到床上,彷彿一隻吸血鬼躺進他的棺材。我厭惡那種憔悴的面容,更加討厭自己憂鬱的神情,我期望新的生活,我可以做完自己的本份,在陽光下懶懶散散地睡覺,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簡簡單單的日子,一如海子說砍柴餵馬周遊世界。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寫完這個故事。
人可以燃燒精神的火焰一個月,或者還能更長些,但不是永遠,否則會被自己的火燒死。錢鍾書說回看《圍城》的時候“駭且笑”。每次翻看《涿鹿》的時候。我都會被那種狂亂和幼稚弄得心煩意亂,我不敢回想自己曾有如此絕望的掙扎,那些笑話豪言壯語彷彿瘋子無邏輯的臆語,讓我自己也驚恐,經常想關閉文件遠離那個瘋子的世界。
可雖然過了很多年,我早已不復當初的自己,卻依然可以讀出那個瘋子曾有的理想與努力……
那個瘋子,就是過去的我啊。
“我們為了理想,歷盡了艱苦。”
我想世界上只有不多的人,如羅大佑,才可以把這種庸俗的唱詞唱得如此悲涼。唯有當你真正吃過苦,為了某個很不切實際的理想而潦倒過,你才會坦然地說出這句話來,而不在乎任何人對你報以冷眼。
我徹夜地翻看《涿鹿》,漸漸地不再驚駭也不再煩躁。我能感覺到那種字裡行間泛起的灰色,知道自己曾用何等真是的心去寫這樣一部並沒有幾人看的荒誕故事。某個瞬間,我甚至有一點驕傲,就像我曾經對一個朋友說的,我說理想的力度並不在於這個理想是不是很正確,而是在於擁有這個理想的人有多麼固執。
我以前很愚蠢,為了某個理想歷盡了艱苦。但當我不再愚蠢的時候,我開始悵然若失。
所以我要完成這本書,在這個月的12號或者13號之前,我要把一本完整的書交在出版社的手裡去審稿。我有一週多一些的時間去為我曾經的一段時光徹底收尾。
很久以前我就想過,我的一生要寫一本書,在這本書中,我將不在意任何讀者的看法,無視於他們的讚揚或冷眼,我要說一個僅僅屬於我自己的故事,讓我的影子投射在故事中的人物身上,恣意舞蹈。在這本屬於我自己的書裡,我將以近乎帝王的姿態站立在我所能到達最高的山峰俯瞰大地。無論我所見的是什麼,我都將以我最大的勇敢去面對。
把蚩尤懦弱的影子永遠從我自己身體中踢出去!
以前有個人說我是個很現實的人,一點也不像想的那麼感性。當我回頭看這本書的時候我忽然流露出不自然的冷笑,我想原來那個人並不懂我,當然也就絕無權利奢評我的為人。
在我心裡《涿鹿》是片荒蕪而空虛的世界,,我願意也僅願意以這個世界和那些夸父般追逐紅日的人共享,如果沒有,那麼我不在意獨自一人站在這個世界的角落中。
讓那些不能解我的人,都在此灰飛煙滅。
這是我第一本也是最後一本這樣風格的作品,我將向過去的理想說再見,看見自己背後有一個影子轟然倒下。
《此間的少年》?《此間的少年》又算什麼呢?那好,就這麼開始,很多年以前……
光明神話
寫《光明皇帝》只是因為我那時在思考人能否和神對抗,某段時間裡我一直被神學和哲學的問題困擾。
在這部像奇幻又像武俠的小說裡,我想寫一場人類需要竭盡所有去對抗神的戰爭,這裡面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和明尊教的降世神明“光明皇帝”有關,但他們本身都是人類,平凡的卑微的人類,有時英勇、有時怯懦、有時真誠、有時虛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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