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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喋喋不休,說他的申請和資助,還說父母也支援他。他說Richard你不要擔心,我知道怎麼申請,我幫你搞資料,Richard,你不是喜歡加州麼?你就要去那裡,帶在這個鬼地方,有什麼意思?加州啊,那裡不下雨,整天都是陽光。我忽然想起一支叫做《加州陽光》的歌來,看著窗外晦暗的天空。
KOI就這麼去加州了,他那麼堅持,因為他覺得那裡很好。就像是他的父母覺得美國可以帶給他們新的生活,所以他們移民到了美國,千辛萬苦。
我沒有再聯絡KOI,因為我覺得加州太遠,很不現實。雖然我也常常想起那個頭髮亂糟糟的男孩來,他在實驗室頂著反應皿,翻著大疊的申請資料,執著的憧憬著未來。
第二年聖誕的時候我在幾張賀卡中的一張上看見了KOI的名字,他在卡片上簡單地寫說:“聖誕快樂,加州很好。”
此時此刻我很想念KOI,我相信他如今已經功成名就,因為他是那麼聰明而驕傲的少年,打得那麼帥的一手太極拳,而且他永不放棄。
Happy New Year
春節又要到了,漸漸的開心起來。
二十二歲以後,這是我第一個將在家裡度過的春節。二十二歲時我出國,只有聖誕節有假。
這幾年習慣了每年春節跟組裡的美國同事說“happy Chinese new year”,然後向他們解釋為什麼是“Chinese new year”以及它和公曆新年的區別。我說這個節日有點像你們的感恩節,因為親人們會在此時團聚;同事們問我那麼你們也吃火雞或者什麼類似的玩意兒麼?我真想說見鬼的火雞,我在跟你談一個“團聚”的概念,溫馨而偉大,火雞能跟這個概念比麼?就算它個兒大也不過是個傻鳥。
我走在美國中部大雪覆蓋的路上,看不見紅色的爆竹碎屑,也沒什麼人跡,電視裡沒有春晚滑稽或者俚俗的小品,他們可能在直播冰球。我從年三十的睡夢裡自然醒,而不是被劈啪的爆竹吵醒,我趴著窗戶看見鋪了雪的窗臺上松鼠跳躍,這一天平靜如同以往。我撥十次電話才能撥通一次跟我的父女說聲新年好,我想著成千上萬出國的人把這句乾癟的話變成電子流,它們穿越在中美海底電纜裡,上面巨大的抹香鯨悠然遊過。
父親不太明白為什麼我對於回國如此固執,因為我在美國可以買獨棟別墅,開野馬,按照美金算工資,摺合成現在的現鈔買入價,也是799。57,比人民幣翻了8倍。我無數次想對父親說你知道麼,能夠說中文,買到方塊字的書,還有開啟但是能夠有幾十個說著中文的頻道對我是何等重要啊。雖然我也許半年才有空去書店逛逛,每天晚上甚至看不了十分鐘的電視,但是半年一次在下午的陽光裡逛小書店,和每晚十分鐘的電視,對我而言很重要,為了它們我可以放棄很多東西。但我沒說,對於始終生活在中國人的人來說,太慢明白了。
我到美國的第二個春節,和老孫老謝來著一輛1990年的TOYOTA COROLLA飛馳心理寬闊無人的街道上,音響裡放著張信哲的《從開始到現在》。我咀嚼歌詞中說“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
真是孤單啊。
現在我終於可以把Chinese去掉了,在這裡誰都能明白我的意思,更不會跟我提某種很不好吃的傻鳥。
我曾經想過寫一個漫長拖沓的故事,在這本雜誌上慢慢的連載,讓主人公們慢慢長大,和讀者們一起過著中秋除夕和聖誕感恩節,也許他們過生日的時候還會收到讀者寄來的禮物,這時候我就可以把禮物偷偷藏起來。這個念頭源自我看的日本漫畫,那些動輒連載紀念的長篇漫畫總是會在比如聖誕的時候推出聖誕版,比如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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