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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所有的痛苦與欣喜都可以自然的流淌出來,溫暖的燭照讓一切都帶上了淡淡的緬懷之色。
這是我寫書的第十四年,回頭去看我的十四年,只有“顛沛流離”四個字。
從美國到中國,從上海到北京,一葉輕舟萬重山,說的再怎麼灑脫,也還是無根之萍,在浪奔浪流中停不住。於是也只能走到哪裡寫到哪裡。
如今翻看以前的隨筆,常常都是在寫深夜和燈下,還有幾篇在寫等飛機的時候。
以前很想做點事業,可是沒什麼錢,出差總是坐夜晚打折的紅眼航班,紅眼航班常常誤點,就在候機大廳裡拿出筆記本寫,還有幾次困得在航班上睡著了,直到起落架降下機身震動時才醒來,俯瞰夜幕中燈火依稀的城市,不由得就想寫幾句話,於是下飛機後拿了行李,在機場裡找間咖啡館或麵館來寫。
科比接受記者採訪說,你問我為什麼能成功?因為我知道洛杉磯的每個清晨四點的天空。也有讀者問我說,你為什麼老寫那些孤單的孩子呢,比如姬野,再比如路明非。我在這裡回答你,那是因為我經歷過好多好多不眠的夜晚,你們沉沉入夢的時候,我默默地眺望著遠處的樓群。就像那個總在天台上發呆的路明非。
一個作者哪能寫盡世上的所有人呢?寫來寫去,寫的還是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無論孤獨還是野心,都是自己人生某個側面的寫照。
這是我的侷限和淺薄,但也是我的真誠。
作為作者我是個野狐禪,沒有受過任何科班訓練,沒有得到過前輩的指點,也沒有得到過什麼文學獎項,唯一重要的獎項是“五個一工程獎”,雖然是國家級的大獎,貌似是稱讚我為豐富大家的文化生活做出的貢獻,而非肯定我的文采。
恰恰相反,這輩子我的文采都被人詬病著,最早寫了武俠小說發在網上,被人說過是村姑般的土氣,網路上的高人評價我說激情有餘潛力有限。
堅持著寫了兩年,寫出了《此間的少年》總算出了第一點小名,那本書最初在一個論壇連載。那個論壇所屬網站便來找我談要做它的出版,簽了兩萬冊的首印,5%的版稅。出版商欣欣然地表示很看好那本書,會努力的做好宣傳和發行,但後來發行狀況很不樂觀,書發出去泥牛入海。我疑心是那家網站沒有出版經驗,而我自己卻兼職當過編輯,就把書稿拿了回來,在自己入股的出版公司做了新版。那家網站很不開心,曾經相談甚歡的編輯也跟我不歡而散,最後留給我幾句話,意思是說你這本書雖然出了名,但寫作方面的問題也還是很多的,望你不要太過驕傲,過高的估計自己。我這才知道那本書被人看中只不過是因為它作為新人作品還算有點意趣,仍舊算不得能上臺面的作品。
如今《此間的少年》各個版本加起來已經賣了百多萬冊,可當時跟我撂狠話的編輯早已失去了聯絡,我也無從向他炫耀了。
再後來我又寫了《九州縹緲錄》,一時自負,跟其他幾位作者合夥成立了出版公司,立志要做雜誌和出版,自以為自己開始做事業了。一年多之後大家鬧掰了,以前的合作者在網上說了我不少壞話。當時我自命為出版社人,合作者自命為有理想的作者,漸漸地我就被粉飾為追逐名利的商人,是理想主義者的敵手,每天開啟熟悉的論壇都見人罵我。跟我最好的朋友私下裡跟我說,你這輩子只怕都要揹著這個罵名了,網上已經把你定性了,你去找誰來評判呢?你可知道李鴻章被定性為賣國賊,若干年後才有人史海溝沉地幫他翻案,可那時李中堂早已吟罷他那首“秋風寶劍孤臣淚,落日旌旗大將壇”的辭世詩,枯骨化塵隨風而去了。
最有趣的是,某位合作者後來上網說《九州縹緲錄》不過是換了外殼的武俠,不能和他真正的幻想小說相比。
原來在別人眼裡《九州縹緲錄》也不過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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