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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捂著頭,一邊撐起了身體,起了床。
丘比從她的懷中輕輕的躍到了榻榻米上,隨後便一甩尾巴,端莊的坐在棉被上,看著澤越止為自己梳理長髮。
不在京中,身旁沒有環繞著十幾二十個侍女,自然也沒有人能為自己打理那身十二單衣,還有那頭齊踝的長髮。
就著時平的愛刀,齊腰割斷了長髮,要說不心疼那是自然的,心疼的也不是她。
澤越止可不想管時平心中有多少遺憾,在擺脫了又長又麻煩的那頭秀髮後,與腰齊平才是她所真正接受的頭髮長度。
換了輕便的單衣,外面又披了時平的黑色羽織,澤越止踩著木屐,走出了院子。
沿著之前時平帶自己走過的那條路,藤姬一路上連個人影也沒遇見,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屋子外邊。
【“真是傑出的工藝。”】
澤越止為這院子的設計讚歎了一聲。
【“我還以為在黑船事件之前,日本人住得大多都是比自己一生的命還要壽命短暫的房子的呢。”】
根據現存的資料來看,江戶時代的很多房屋都是用木和紙構建,輕巧是輕巧,搭建起來也方便,但是一把火點著了……那損失也夠慘重的。
也無外乎八百屋的阿七,會為了見到在大火時避難的一見鍾情的寺院侍童吉三郎而再次點燃大火——
故意點燃大火在那個時代是絕路無逃的死刑。
井原西鶴所寫的《好色五人女》,為了戀愛而奮不顧身,哪怕結局是悲戀的死別也無所謂,只要能得到這片刻的喜悅和愛戀就足夠,在那個時代被重重壓迫束縛住的女性,藉由戀愛得到了翱翔上天的自由。
即便這五人之中,只有一人得到了真正的幸福,其餘四人均是慘敗的悲劇結尾。
只要有一個人就好。
只要有一個人就夠了。
只要有那麼一個人,散發出能得到幸福結局的希望之光,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為了這片光芒向前邁步。
在前方,澤越止見到了坐在樹叉上,雙腳懸空,就著葫蘆大口飲著酒的時平。
而他的肩膀上則站著一隻巨大的烏鴉,那烏鴉長長的尾羽一直垂過他的雙腳。
“時平。”
澤越止向著那書上的青年揮了揮手。
建立了這一座被山下的丹波國內的國民稱作“鐵之城”的青年則宛若普通的丈夫見到尋找自己的妻子那樣,高興的向著她揮了揮手。
這樣子的一個豪放不羈的人類青年,完全無法與傳聞當中的酒吞童子掛鉤。
那生吃女人心臟,無法無天為非作歹,就連勸其向善的高僧都生吃活剝的酒吞童子,怎麼可能與這位隨性灑脫,飲酒作樂,放聲而笑,引得林中那換上了白羽新裝的鳥兒驚飛而起的俊美青年相提並論?
“便是那京中的光華公子……”
藤姬靠在青年的胸前,伸手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低聲細語道:“便是那位光華公子,也無法和時平相提並論。”
知曉藤姬的言外之意,青年也樂得順著她的話中含義往下說。
故作驚訝的一挑眉,嘆了口氣:“誒呀呀,這可如何是好?”
青年嘆息過後,便又望著懷中的妻子。
“我區區一介鄉野之人,微不足道的一個山民,怎能和那位才華橫溢的內大臣相比?”
藤姬開啟了手上的檜扇,遮住了大半張臉,就露出了含笑的雙眸。
“莫非時平以為,無論什麼人前來,我都會跟著他走嗎?”
“誒呀呀,得公主殿下這般垂青,我可總算是誠惶誠恐的相信自己比那光華公子還要生的好看啦。”
說到這裡,時平再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