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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平空而生,不是來自於天地,而是自刀槍相觸的一剎那開始漫起,四周的人影開始緊然有序而退,沒有呼叫,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凝重而緊張,都被眼前這瞬息而生的景況所震撼。
誰都知道已到了決定生死的一刻,誰也不能預料這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只能看到那瘋狂的風捲起那漫漫黃沙,遮迷了每一個人的眼睛。
在飛舞的沙塵之後,是常樂一眨不眨的眼睛,那眸子裡的寒光,猶如寒夜下野狼綻放的兇光。
“轟……”一聲巨響,轟然而起,響徹整個琅邪臺,引起山谷連續不斷的迴音。
常樂一聲悶哼,如一隻夜鷹飛出三丈,穩穩地落在了地面,而扶滄海的人依舊還在煙塵之中。
煙塵在風中飄散,琅邪臺上一片靜寂,靜得連針落之聲亦清晰可聞。
田橫只覺得自己彷彿被這沉悶的空氣窒息了一般,呆呆地站立著,根本不知道這一戰的結果會是如何。他的眼睛緊緊地盯住常樂,盯住那煙塵中的人影,希望能得到一個他所希望的答案。
煙塵散盡,扶滄海終於現身,他只是靜靜地握槍而立,嘴角處滲出一縷豔紅的血絲,顯得那麼悽美,那麼恐怖,讓人一見之下,觸目驚心。
而常樂的刀依然舉於胸前,一動未動,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僵立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時,扶滄海的臉上突然綻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喀嚓……”就在扶滄海笑的剎那,常樂的雙膝突然發出了一聲脆響,倒地而跪。他的身軀雖然還是那麼筆直,但那眼中的瞳孔放大,已然無神。
他死了,就這麼跪地而亡,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但每一個人都看出了這一戰最終的結果。
與此同時,宜昂雖然未死,卻已經被人制服,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似乎沒有料到常樂竟然死得這麼快,這讓他感到了一種恐懼,一種心寒。
直到這時,圍觀的人群才響起一陣歡呼,田橫更是鬆了一口氣。
“大將軍,你看這人應該如何處置?”扶滄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指著宜昂道。
田橫微微一怔,心裡正奇怪扶滄海何以會有此一問,驀然想到了田榮在世之時下達的一道命令,不由心存感激道:“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忘了這一茬了。家兄在世之時,的確號令三軍,要放此人一馬,不過,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行刺,留下又確實是一個禍根,這實在讓人感到頭痛得很。”
“齊王在世之時下這道命令,是尊重他當年的所為,以為他是條好漢,才心生憐憫。而如今他投靠項羽,便是我們的敵人,若是擒而不殺,再放他走,只怕讓他揀了性命不說,恐還會暴露我們的軍情。”扶滄海深知田橫對田榮的那份兄弟情誼,只能曉之利害關係,讓他定奪。
“殺也殺不得,留又留不住,這倒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田橫搖了搖頭,望著扶滄海道:“照公子看來,該當如何處置?”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明日就是大軍出師之期,留之有害,不如殺之!”扶滄海毫不猶豫地道。
“可是……”田橫遲疑了一下道。
“沒有可是,大將軍若真想為齊王報仇,就應該果敢決斷,不能為了當日齊王的一句話而放虎歸山。若是大將軍為了一念之慈放走了他,使得琅邪郡事先有了準備,那麼明日我們攻城時,就會因大將軍這一念之慈而付出慘重的代價!”扶滄海道。
這最後一句話令田橫有所觸動,他的眉鋒陡然一跳,向前邁動了數步,站到了宜昂的身前。
“拿酒來!”他打量了一眼宜昂,然後低聲叫道。
當下有人送上兩個斟滿烈酒的酒碗,一碗遞到宜昂的手中,一碗遞給了田橫。
田橫端起酒來,緩緩而道:“當年你為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