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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重逢

喬重鈺望向祁遠身影消失的方向，卻只看見一團朦朧曖昧的月光，渲染出唐門青灰的簷角。腦中諸多思緒亂成一團，他卻再也不想理順，拔足便追了上去。

他身形輕捷，幾個起落間便再度捕捉到了前方的人影，不由得催動內力，將水月步法運至頂峰，雖然在房簷上奔跑，卻如履平地。祁遠自然也意識到了他的逼近，閃身折入一條暗巷想要隱蔽起來，可喬重鈺卻仍快了他一步，堪堪攔在他面前。

祁遠腳步一頓，側身便閃，喬重鈺拳頭卻緊追上來，直捉他左腕。祁遠手腕一翻，右拳揮出以攻代守，卻被喬重鈺輕鬆招架開來‐‐不到五十招，祁遠便被喬重鈺鎖死了兩臂。

&ldo;若祁兄不拔劍，恐怕贏不了我。&rdo;

喬重鈺低聲說道，又重新抬起頭，打量祁遠的面孔。此時兩人捱得極近，喬重鈺終於確認方才那驚鴻一瞥並非是自己的幻覺‐‐比之兩月前，祁遠確實憔悴了許多，聽了這話只是默然著，靜靜望向喬重鈺，像是在等他繼續開口。

這兩月來，喬重鈺不知查訪了多少關於塵夢堂的資料，可如今罪魁禍首出現在面前，他卻忽地啞然了，片刻才挑了個相對無關緊要的發問：&ldo;祁兄緣何出現在此？……方才那人，又是怎麼回事？&rdo;

&ldo;他是衝著我來的，抱歉。&rdo;祁遠只說，&ldo;這回是我連累了莊主，之後我都不會在周圍現身了。&rdo;

&ldo;等等！&rdo;

察覺到祁遠的意圖，喬重鈺連忙加大兩手力度，生怕他又再度從自己眼前消失。&ldo;你……&rdo;他張口，想接著問下去‐‐他想知道祁遠身上發生了什麼，他是否真的是受了喻東傑控制，又是真的來自塵夢堂，可千頭萬緒，竟然不知從何問起。

他倆此時正立在牆邊，月色如銀，被牆從中裁斷，只餘下半幅，悉數照在喬重鈺俊秀面龐上，將他襯得彷彿蓬萊山上不食煙火的修仙客。而祁遠隱身於陰影中，望了喬重鈺半晌，忽地開口，淡淡道：&ldo;喻總管已然去世了，是嗎？&rdo;

喬重鈺一僵，手上的力道已然輕了三分。祁遠卻不急著遁走，只問：&ldo;莊主可要殺了我，替喻總管報仇？&rdo;

&ldo;什……不！&rdo;喬重鈺連忙搖頭，&ldo;祁兄你難道不是受了塵夢堂的控制？喻師伯將你僱來，控制你接近我後隨在左右，之後再伺機殺了我‐‐這些都並非出自你的真心……&rdo;

他說到&ldo;真心&rdo;兩字，便覺得口中苦澀，再說不下去。耳邊只聽見祁遠道：&ldo;原來莊主是這麼想的。&rdo;

他語氣平靜，聽不出是肯定還是否定，喬重鈺卻像是乍然從中捉住了什麼似的，連忙抬頭：&ldo;不，我想知道‐‐&rdo;

&ldo;莊主！莊主！&rdo;

喬重鈺話未說完，便感覺四周陡然明亮起來，同時有呼喊聲伴著紛亂腳步聲響起，正是鏡一山莊弟子們的聲音：&ldo;莊主‐‐&rdo;

事出突然，喬重鈺不由得一怔，可就在這時，祁遠卻猛地掙脫了他，點足掠向火光未照及的暗巷深處。

&ldo;保重。&rdo;

&ldo;祁兄？！&rdo;

喬重鈺還想再追，可已有人拐過一個彎，望見了他，連忙喊叫起來：&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