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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機。”
寶玉低頭一看;果然領口邊子露了一線淡黃出來——其時黃色乃是御色;凡百官平民擅用者均是大不敬之極刑;而寶玉之長姐賈元春卻入了宮;現為鳳藻宮尚書;加賢德妃;寶玉身為其幼弟;也算是國戚;故能著黃色——但也只是淡黃;明黃卻是天子專用。時下金陵城中便只有賈家有女入宮;有椒房之寵;因此這中年人能從服色中試探出寶玉身份。
正待說話;卻聽那雄壯大漢沉聲道:
“公子快請先行一步;那些衙門中的狗腿子已經請了幫手來;我怕一會人多手雜;保護不過來。”
寶玉聞言一曬;見遠遠的有人策馬在人潮中排眾行來;知是金陵總捕頭史雄到了;卻淡淡道:
“無妨;我正是要他來。”
那史雄想來早已聽人說過事情的經過——那些人自是添油加醋;把寶玉三人說得萬分不堪。史雄心中大怒;匆匆趕來;待看清了三人面目卻嚇得遠遠的下了馬;對著寶玉垂手躬身惶恐道:
“不知是寶二爺在此;這些狗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望二爺大人不計小人過。”
這史雄其實也同賈家頗有牽扯;若嚴論起來;賈母便是他的本家;這廝能坐上這總捕頭位置;泰半還是仗了這層關係。
金陵城中;賈王史薛四大家族;以賈為首;如今竟是自己的屬下驚了這位二爺的駕;史雄早在肚中為那名不長眼的衙役安排了一年的苦役。惶恐中卻聽寶玉笑道:
“無妨;些須小事;只是不要拿我們去衙中便是了。”
史雄連聲說道不敢不敢;便欲鎖了那猥瑣中年人帶走;那人望著寶玉;眼中盡是求懇之色。寶玉微笑道:
“卿本佳人;奈何作賊;你雖然做下這等不尷尬的事;但是看你首先肯給那婆婆留下三吊錢;其次又能自己一線衣領中識出我的身份;今日就饒了你把。”
寶玉既出此言;史雄自然無不依從。一場潑天般的大事;轉瞬間便煙消雲散。寶玉見那大漢雄壯非常;滿面雜髯;心中早生接納之意;便邀其去酒樓一敘。那大漢心下感激他挺身而出為己解圍;也就欣然應允。
第九章 募才
兩人經過那尚呆立在原地的猥瑣中年男人身旁之時;卻見其神情黯淡;雙目淚垂。寶玉奇道:
“兄臺何故悲傷如此?”
那中年人哽咽道:
“想是命數使然;家母該當無救。”
寶玉乃何等人物;頓時聞絃歌而知雅意;詢道:
“閣下千方百計謀這慧紋;便是欲措集銀兩為母治病?”
那人默默頷首;寶玉聞言;心中對這人的惡感頓時消去了大半。對著雄壯大漢嘆息道:
“若不是得知這般曲折;你我雖周全了那名婆婆;這廂卻害死一條人命!可見天下事自難兩全!”
大漢也唏噓不已;當下寶玉對這中年人溫言道:
“無妨;令堂的湯葯費;都在我身上。”
那中年人頓時納頭便拜:
“二公子若能救我老母一命;我吳用甘為公子之奴僕!”
吳用這二字入耳;寶玉眼前頓時一黑;好在已有徐達的例子在先;此次便不似上次那般失態。心中卻是一驚後復又一喜:
這吳用在他記憶中號稱智多星;乃是一名上佳的謀臣;如今單從種種表現看來;就算之前所閱的書中有藻飾之意;其人胸中顯然也是大有丘壑。若是能收服此人;將對他往後的規劃大有裨益。
於是寶玉便引了兩人;徑直去請了一名還鄉的御醫——這醫生本就常常出入賈府;也識得這位深受溺愛的二公子;眼見得大把的銀子砸過來;又是寶玉親自來請;也就只得放下身份破例去客棧出診一回。
這醫生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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