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4(第1/2 頁)
心的謀策用在阿孃身上,以此來達到目的。
此次必然也是。
果真,謝寶因在沉默許久以後,艱難開口:“你耶耶既然想歸家,那就讓我們乘車歸家吧。”
揣測被證實,林圓韞痛苦號啕:“我不要!你們這次離開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耶耶了!你們想歸家,難道你們就不想我?我也是你們的女兒啊!耶耶最愛阿孃,阿孃只要讓他留,他必然會留,但你為何事事都聽人穿鼻!”
謝寶因默然不語。
妻子被如此對待指摘,林業綏冷下臉,沉聲訓誡:“阿兕,她是你阿孃,你不該如此對她說話。你也不用怨恨你阿孃,我的身體,她心中最明白,昔年我身有損傷,幾乎讓你阿孃悲傷發疾,這十幾載以來,她也始終給在為我調養身體,常常管束我,但終究難以挽救,倘若能醫治,又豈需拖到此時?”
終於平靜的林圓韞望著阿孃哭的氣不屬聲,哀動左右,心中內疚的向婦人請罪:“阿孃阿孃是阿兕不孝,阿兕只是不想失去耶耶,不想失去阿孃。”
謝寶因抬眼,聞見長女不需任何遮蔽的傷心、毫無顧忌的哭聲,她多想也這樣哭,然後說一句“傻孩子,我也不想失去你耶耶呀”,但開口:“我知道阿兕孝順,阿孃不怨阿兕,你才剛產子不能痛哭。”
林業綏也寬慰道:“父母總要離去,不過早晚。”
在李暨來後,他也與妻子乘車歸家。
林圓韞站在殿外,默默望著父母相依離去的身影,最後伏在李暨的懷中失聲痛哭。
自春三月大病,從蘭臺宮歸家,林業綏始終被謝寶因所管束,嘗飲湯藥調養,但還是挽留不住,身體日漸虛弱。
在夏五月朔,男子不再治理國政,將博陵林氏的子弟悉數佈置,與其他士族言明未來該如何以後,正式向天子致仕。
隨即,他與妻謝寶因摒棄子孫,乘車去往隋郡、博陵郡、漢中郡相繼居住,或在長江、黃河之畔席地對飲。
博陵林氏已嫡長子林真愨。
家中事務皆由其妻崔夫人治理。
林真愨在去年一月納妻,於今歲二月有女郎。
他們也再無憂憂之心,專心為自己而活。
在秋八月乙末終。
林業綏的身體衰弱,疾而不起,夫妻二人乘車自漢中郡歸國都。
他開始與林衛鉚、林衛罹交代身後之事,又最後教導林真愨、林真琰兄弟:“你們兩人要明白自然之道乃‘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即使士族,行事亦要謹慎,有時遠離也並非不是好事,天下之爭應審時度勢,而你們阿姊將來若成為皇后,你們就是外戚,不要愚蠢到謀害博陵林氏與你們阿姊,多學漢朝衛青的處事,未來博陵林氏的子孫也要專心教誨,然後大宗才能萬世,還要用心孝順你們阿孃。”
“她才是我最不能放心的。”
林真愨、林真琰皆垂首聽訓。
謝寶因與男子共同跪跽在堂上北面,几案之下是二人握著的手,聽見此言,她心中動容,等兩個孩子離開才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沒有話與我說?”
她怕,怕男子不留一言。
然林業綏始終都像是掌握一切的人,此刻也篤定的低聲答她:“不急,還未曾到九月初二,我不會離開的。”
他既如此說,謝寶因也就不再追問。
幾日以後。
在某個黃昏。
踞坐在席上觀覽《道德經》的林業綏將竹簡捲起,忽然開口,自訴多年來的心事:“幼福,我自十歲喪父起,受盡家族沒落的苦楚與欺辱,其中有來自家人的,也有來自外人的,弟妹與我也不算親近,至於夫人,她從來不會為我而想。你看,活著就是如此無趣,所以我從來都不覺得性命有多值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