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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邁步。
“阿容!”雙澄噙著淚花,望著那模糊不清的背影,壓抑地喊了一聲。九郎本已邁出院門,聽到那聲音,身子不由微微一震。他扶著門扉緩緩轉回身,雙澄獨自站在簷下,在雨後新綠的掩映間,越發纖瘦單薄。
他慢慢地朝她揮了揮手,又在半空將手朝下微微一按。她想到先前那個摸頭頂的動作,便流著淚向他微笑。
“九哥,走吧。”馮勉低聲提醒,九郎又望了雙澄一眼,強迫著自己走出了小院。
透明的雨珠自青灰色瓦當間緩緩滑落,輕輕落在地上,瞬間濺起了碎裂水花。
雙澄在門口站了很久,直至風起葉動,院門緩緩關閉,她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屋中。低頭間,手中還不自覺地攥著荷包,那一雙燕子在春柳間翩翩流連,飛在稍前的燕子眼睛黑圓,回過頭來望著跟隨在它身後的另一隻小燕,似是含著無限情意。
她坐在了剛才九郎坐過的椅子上,狠狠哭了起來。
☆、第四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回宮的途中,九郎一句話都沒說。
看到雙澄在分別時那樣難過,他幾乎就想要留下不走,卻又知曉不切實際。如今獨自坐在馬車中,聽著車輪碾過地面,一道道宮門沉重開啟又沉重關閉,他明白,有著雙澄的那個自在天地,再度被封鎖在外。
可是她含著淚朝他微笑的樣子,始終縈繞在心,無法散去。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覺得是自己的錯,才令得她這般牽掛,這般難捨。
如果能一直留在太清宮,他寧願在那裡陪著雙澄,也好過現在這樣,相聚不過一時,分別之後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可是情至深處無計迴避,縱然明知歡悅甚短,兩個人卻都如撲火飛蛾,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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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行至大內臨華門,又早有乘輿停在那處等候著。馮勉扶著九郎上了乘輿,陪同他返回凝和宮。一路上,九郎依舊沉默,馮勉看到了他適才與雙澄的分別,知道殿下心緒低落,便也不去打攪。
皇城內向來肅穆靜謐,青石甬道上積水猶在,四周唯有腳步聲迴響。九郎正坐在乘輿上出神,遠處卻有一名內侍匆忙而來,一望見他便好似找到了救星,加緊腳步奔至道路一側,陡然跪在了潮溼的地上:“九殿下可算回來了!還請趕快去救救公主!”
九郎一怔,很快認出這內侍正是荊國公主身邊的人,便揮手讓乘輿停下,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內侍焦急萬分,卻又好似有難言之隱,支支吾吾道:“公主……公主她觸怒了太后,現在正跪在寶慈宮內。她近兩天本來就感了風寒臥床不起,奴婢怕公主會支撐不住,所以到處找九殿下……”
“她怎麼會觸怒了嬢嬢?”九郎驚訝萬分,荊國公主雖得到官家寵愛,但因為言行舉止過於散漫,總是令太后看不入眼。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故此除了日常問安之外,幾乎不會與太后有所來往。今日她本該也去吳國公主府中做客,但昨日她就說自己身體不適,所以今日便留在了宮中不曾外出。卻不料這短短半天時間,就無端惹出了事情。
“殿下去了自然就知道,奴婢也不敢多言。”內侍連連叩頭,看樣子著實是難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實情。馮勉望向九郎,九郎蹙眉道:“去寶慈宮。”
抬著乘輿的內侍們加快了腳步,待等九郎趕至寶慈宮,門前的內侍朝他行了禮,卻又道:“太后身體疲憊正在小憩,殿下若要探望,還請改日再來。”
九郎一皺眉,“昨日見嬢嬢時還覺得她精神尚好,莫非今日又感不適?既然如此,我便先進宮等待,待嬢嬢醒來後再行問候。”說罷,便往宮門內走去。
宮門兩側的內侍急忙上前想要阻攔,跟隨在旁的馮勉沉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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