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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一臉老成道:「你懂什麼。兄長現在是感激我救命之恩,才有此念頭,並非深思熟慮。我若順杆就爬,立刻答應,兄長說不準會懷疑我是別有所圖,才留下來斷後,這恩情便變了滋味。我現在拒絕,兄長反而會更加愧疚,更加我覺得我乖巧懂事。等日後我真無路可走,需要兄長撈一把時,兄長反而會更加全力幫我。」
靈樞大長見識,虛心請教:「那剛剛在霧林裡,那般危險境地,小公子主動留下斷後,到底有沒有貪圖少主的那封推薦信。」
昭昭輕咳聲,嚴肅道:「靈樞,你話太多了。」
靈樞:「……」
他就知道,他家小公子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正要奚落兩句,忽見少年輕蹙眉,露出痛楚色。靈樞忙問:「怎麼,可是剛才受傷了?」
昭昭搖頭:「不是,是那玩意兒。」
靈樞神色一變。「可要屬下去街上買些?」
「罷了。」
少年擺擺手。「我身上還有些丹藥,你守在房門外,別讓其他人進來,尤其是兄長。」
回到房中,昭昭立刻從靈囊裡取出一個小藥罐,放在案上,輕輕解開上衣。
少年烏髮如墨,肌膚宛若雪緞凝脂,在燭火下閃動著瑩白光澤。
這本該是一副極美好的畫面。
然而此刻,少年光潔的後背上,卻橫亙著一道約莫兩指長的傷口,形狀猶如鞭痕,向兩側翻卷,呈可怖的紫黑色,此刻正洶湧往外冒著一股股濃鬱黑氣。
烙在瑩白肌膚上,格外可怖。
昭昭開啟藥罐,用手指沾了點藥粉,小心翼翼塗抹到傷口上。這是一種靈丹研磨而成,一觸到傷口邊緣,便化為淡藍輕煙,同時,黑氣也跟著驟然削弱幾分。
昭昭咬牙,冷汗岑岑而落。
足足半個時辰後,神秘而頑固的黑氣才徹底消失。那道醜陋的傷口也自動癒合,和周圍肌膚重新融為一體,再瞧不出任何痕跡。
少年鬆開拳,癱倒在榻上,長長鬆了口氣。
靈樞聽著房間裡好久沒動靜,擔憂的問:「小公子可好些了?」
裡頭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小公子聽著情緒不高,莫非是想起以前舊事,傷心了?
靈樞試著安慰:「聽說一十四州有很多厲害法術,說不準能找到根治那傷口的辦法……」
「靈樞靈樞。」
靈樞正費力攢著話,想如何才能安慰到傷心的小公子,就聽少年忽偷摸摸、做賊似的喊了他兩聲。疼不疼的不知道,但跟傷心半點不沾邊。
「小公子有何吩咐?」
「你、你能不能去街上,偷偷給我買碗牛乳羹去?記得一定別讓兄長或李錦那個混蛋看見。」
那聲音已然是貼著門縫。
靈樞:「……」
他就知道,他不該自作多情。
靈樞走後,昭昭趴在床上疼得哼唧了一會兒,便從儲物的靈囊中掏出厚厚一沓話本、畫像、畫冊子,就著燭火,津津有味的翻了起來。
除了話本子是今夜新買的,那些畫像畫冊都已泛起陳舊的黃,顯然頗有些年頭。裡面無一例外的,都繪著一位玄衣墨冠、手握赤色長劍的年輕仙人,仙人或在揮劍擊殺妖獸,或在負袖睥睨蒼生,眸若寒星,面若冠玉,擁有三界間一等一的好相貌。
少年鴉羽如飛,手指慢慢劃過畫像,專注描摹著畫中人眉眼神態,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師父,等我在一十四州立穩腳跟,強大起來,我一定去找你。要等著我啊。
蒙頭大睡了一夜,次日一早,昭昭就換好入學衣服,跟著司南一道往仙州出發。仙州入口站滿了仙氣飄飄、腰佩長劍、服飾各異的仙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