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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自……&rdo;

話未落音，門被急急推開，玉衡一腳踏了進來，朝長寧行禮，邊道：&ldo;郡主，何公子回來了。&rdo;

這府邸掛的是&ldo;何府&rdo;，實際卻是長寧郡主府，府中上下，多是長寧帶過來的人，有些是皇室所賜，有些卻是滄海門的部屬，還有如璇璣玉衡者，是她貼身的侍婢和心腹。

何苦從來不過問這些。

或者說，他不在意這個。

這個何府，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休憩的暫居之所。

長寧下了榻，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披風便匆匆往外跑，未及二門，就看到何苦從那邊走了過來，步履依舊灑然，只是神色有些冷峻。

長寧心口一突，面上卻不顯，依舊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ldo;何郎。&rdo;她挽起何苦的手，聲音帶著微嗔，似嬌似怨。&ldo;怎的風塵僕僕的，出門也不帶幾個家人，不曉得會擔心麼？&rdo;

他的手乾燥而溫暖，彷彿帶著崑崙黃沙的味道，曾經長寧最喜歡把玩著這手掌，數著手心的紋理。

那人沒有回答，長寧的心陡然有些沉了下去，但她依舊笑著：&ldo;先進去歇歇吧。&rdo;

何苦瞟了她一眼。

那一眼，足以讓她萬劫不復。

分明是冰冷微帶嘲弄的眼神。

她微一愣神之間，對方已經先一步進了屋，長寧暗暗嘆了口氣，也跟著走進去。

偌大的內室，只餘下瓷杯輕碰的聲音，連璇璣也退了出去。

長寧冰雪聰明，知道這種情況下萬言不如一默，便靜靜坐著斟茶，等待對方開口。

&ldo;你，去過崑崙山了？&rdo;

對方的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卻莫名有種令人心絃緊繃的意味，何苦跪坐的模樣也很閒適，只不過那藏於衣服之下的壓迫感，卻不容輕視。

長寧心一涼，半晌，輕輕道：&ldo;是。&rdo;

何苦看著她沉斂如深井的容顏，驀地嘆了口氣：&ldo;我師父的骨灰，也是你拿的？&rdo;

長寧微微撇過頭，沒有直視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答非所問。&ldo;何郎，我哪裡不好？&rdo;

&ldo;你很好。&rdo;

&ldo;我還記得，那年在客棧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佔了你預定的廂房，你出言輕薄我，我們倆結下樑子的事情嗎？&rdo;

內室一時靜默，片刻之後，方有聲音響起：&ldo;記得。&rdo;

長寧抬眼，看著對面那個依舊俊朗瀟灑的人，突然覺得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這張矮几，其實太大太寬，寬到她沒有勇氣去要求一個擁抱。

&ldo;那時候的我們，多麼年輕，沒有顧忌，自視甚高……&rdo;她笑了起來，那人卻沒有笑，看著她的目光略帶了一絲憐憫，更讓她覺得難受。

&ldo;何郎……&rdo;她終於伸出手，抓住對方的衣袖，聲音低低的，似乎有些哀求。&ldo;我們，我們回到從前，可好？&rdo;

何苦動也不動，只是淡淡地看著她：&ldo;你放得下郡主之尊，陪我浪跡天涯嗎？&rdo;

見她不應，又道：&ldo;你放得下滄海門，放得下這些心機算計嗎？&rdo;

抓著他袖子的手，終是慢慢縮了回去，長寧苦笑，不語。

何苦望著她。這個女子，曾經伴隨著自己走過一段年少的歲月，曾經給過自己最大的快樂，曾經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