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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臉紅撲撲的，小嘴就像楚則曾經見過的櫻桃一樣，粉嫩如花朵，耳邊源源不斷地傳來那個嬌脆的聲音，他迷迷糊糊地道：&ldo;好啊。&rdo;

馬車在官道上行走，速度不疾不徐，前面趕車的人神情也很悠閒，靠著車廂半眯著眼，嘴裡還叼著根狗尾巴糙。

車廂內卻佈置得很舒適，柔軟的褥子鋪滿車廂，一名白衣人靠坐在上面，一手握著一卷書，另一隻手搭在膝上，笑意微微，正與旁邊的人說著一些地方的風俗見聞。

旁邊那人相貌卻極好，只是稍嫌冰冷，但此刻卻聽得很專注，還時不時地接上兩句。

由於沈融陽腿腳不便，無法騎馬，陸廷霄也不可能單騎而走，索性與他一起坐在車廂內，倒也不覺得有絲毫窘迫不便。

此時離五月初五尚早，並不急著趕過去，兩人不過是一路南行，沒有任何目的性。

楚家的人，沈融陽並不想與他們再有什麼糾葛，在當年楚方南死在他手下的時候，他們的恩怨其實已經告終。但是想也知道，楚家的人必會將楚方南的死，視為楚家的奇恥大辱，並且對他深有怨恨，只不過由於近年來楚家聲勢和實力一落千丈，所以他們暫時沒有餘力來報這個仇罷了，但現在楚葉天的約戰帖，卻讓人有點捉摸不透了。

是想孤注一擲，為楚家挽回聲譽，還是藉此戰來達到什麼目的？

無論哪一種，都顯得很愚蠢。

為了十三娘，楚方南必須死，卻不表示楚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放過，在他們的角度看來，也許自己的親人死了，報仇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即便力量懸殊。

這種認知讓沈融陽覺得有點無奈，但是對方發來的帖子，依江湖規矩是必須收下來的，因為對方是光明正大的挑戰，就跟當初他向陸輕璽約戰一樣。

他並不是一個濫殺的人，但有些時候，事情並不是由你控制的，若說一切的源頭，只不過是來自當年楚方南向一個跟他無怨無仇的女子打去的那一掌。

正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果問他是否後悔生為江湖人，他的答案卻是否定的。這三十年來，縱然有許多苦痛，許多不圓滿，但是縱馬江湖，浣花洗劍，還有一群家人，一些朋友，一個陸廷霄。

大丈夫生於此。

足矣。

一旁那人察覺他微微走神的痕跡。&ldo;怎麼？&rdo;

&ldo;沒什麼。&rdo;他一笑。&ldo;你可會吹簫？&rdo;

&ldo;不會。&rdo;陸廷霄回答得極乾脆，他的愛好只有武功。

&ldo;可惜了，我想到一首極好的曲子，只是我不會琴，你也不會蕭。&rdo;他笑著掀起簾子，外面晴空萬裡，廣闊得足以容納人心。

滄海一聲笑，這世間勝負又何妨，大浪淘金紅塵幾多嬌，他這輩子縱然無法行走，但也了無遺憾了。

眉間的豁達感染了身旁的人，陸廷霄搭住他的肩頭，什麼也沒說，彼此默契靈犀，卻是無須言語了。

車廂外傳來侍琴的聲音。&ldo;公子，前面有個喝涼茶的小棚子，我們在那歇歇腳吧，我腚子都坐疼啦！&rdo;

這路上歇息的要求，十有八九都是他提出來的。

沈融陽搖搖頭，對這個侍童頗感無奈。&ldo;隨你。&rdo;

第57章

時值陽春四月，野外一片綠糙茫茫，天闊雲低，在那官道旁邊，用竹竿搭了個棚子，鋪上些防雨的油布，再放上幾張桌椅，客人不多，遠遠望去，&ldo;茶隱小築&rdo;四個字在竹竿上飄揚，頗有幾分意趣。

&ldo;這名字起得好，沒想到荒郊野外也有這種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