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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我腦袋一熱，以為你深夜出現，定是什麼吸食人精魄的餓鬼。那後來呢？&rdo;

&ldo;後來，他就跟我做了一個約定，我當時並不相信他，便讓他去砸那功德石，一來能救一些鬼魂脫離苦海，二來也試試他的誠意，如今他說到做到，我也應當言而有信，所以我便將事實告訴你們。&rdo;女鬼說到此處，又道：&ldo;話講完了，我們也要走了……&rdo;

&ldo;等等，&rdo;女鬼頓住，疑惑回首，只聽鳳沼道：&ldo;我們可以幫你們，但與此同時，你們也要再做一件事。&rdo;

☆、第四十五章

夜色濃似墨，寬大無人的戒律院內，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接著一盞昏黃的幽燈在拐角處出現，它緩緩移動，最後停在一間房的門口，繼而聽到鐵鎖的聲音，然後門被推開了。

房內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兒聲響，暈黃的燭火將屋子照亮了些，也照亮了四周的牆壁上畫著各式各樣的佛像。

&ldo;終於來了嗎？我還以為你會將我關到老死，都不來見我呢。&rdo;黑暗中傳出一道醇厚的男音，循聲望去，只見在一處佛像的下面，露出一角藍衣。

&ldo;你知道我會來？&rdo;燭光停住了，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疑問。

&ldo;我早已猜出是你。&rdo;

&ldo;一個人太聰明，不見得是一件好事，&rdo;隨著幾聲輕笑，燈火又開始向藍衣處移動。

黑暗裡傳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燭光搖曳間，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提著一個燈籠走了過來，一雙陰鷙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這個藍衣男子，臉上還帶著笑容，&ldo;你果然聰明，不過，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太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了長久。&rdo;

藍衣男子靠在牆上，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只襯得他的臉色發白，但眼睛卻是出奇的清亮，&ldo;所以，你才會給弟子們取名&l;大愚&r;&l;大水&r;嗎？智緣大師。&rdo;

&ldo;哈哈，是呢，我不想讓他們太聰明，還是糊塗點兒好，糊塗點兒好……糊塗點兒，就只知道誦經唸佛，不會有什麼俗世煩惱……&rdo;智緣笑了笑，那笑容有點兒扭曲。

&ldo;他們是沒有煩惱，可你呢？&rdo;程禮先抬起烏黑的眸子，直視著智緣，&ldo;你將那些鬼魂封印在功德石內，不是在煩惱嗎？&rdo;

&ldo;我？我是一代高僧，一心弘揚佛法，被稱為救世菩薩，能有什麼煩惱？煩惱什麼？我一生虔誠向佛，勸人向善，救治無數，從未曾對佛法有過任何的懷疑。直到有一日，&rdo;

智緣說到這，眉目染悲，道：&ldo;我發現自己得了病，那是一種怪病，我查閱了無數的醫書藥典，卻從未找到對這種病的任何記載，我想盡辦法，嘗百草，想要研製出能治病的方子，可是都一一失敗了，這時我才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當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我有些心灰意冷，將自己關在房間內，生平第一次想不通了。

想不通為何我醫人無數，卻不能醫治我自己？

想不通為何我能度化他人，卻獨獨度化不了自己？

想不通為何我每日誠心向善，卻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我想不通啊……&rdo;他蹙著眉頭，邊說邊搖頭，彷彿遇到今生今世最大的困惑。

程禮先看著他，微微搖首，&ldo;枉你是一代高僧，竟然還看不透生死……&rdo;

智緣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