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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過嗎?”嘉和帝攥緊她手,探究地看著她眼睛,“她剛進宮那段日子,你怨過朕嗎?”
崔皇后知道他說的是管櫻,搖頭,哽咽著道:“那次沒有。”
嘉和帝在她搖頭時,眼神黯淡了下去,聽完她的話,眼裡又浮現希望:“那哪次怨了?”
崔皇后淚眼看他,將藏在心裡半輩子的話告訴他:“皇上或許不記得了。還是在潛邸時,有一次皇上叫我去園中賞花,我高興極了,挑了身最好看的裙子,戴上了皇上賞我的髮簪,可我走到附近時,看見皇上跟皇后坐在一起,笑著不知在說什麼。大概是那時候還小吧,不懂事,笑著走過去,心裡忍不住怨,皇上既然有人陪著賞花了,又為何叫我?”
她喜歡過他的,只是酸的滋味兒太苦,她強迫自己將他看得淡一些,漸漸的,也就不苦了。
嘉和帝怔怔地聽著,仔細回想,卻怎麼都記不起這回事了。
但他懂了。
她怨的時候,心裡真正有他,不怨了,他就只是丈夫了。
嘉和帝抬手幫她擦淚,“委屈你了。”
除了一句委屈她,他給不了旁的,想說如果重來一次,絕不會再委屈她,可不委屈她,鍾庭怎麼辦?他是皇子,他是皇上,註定給不了任何女人一生相守的承諾。
“叫他們進來吧。”看著崔皇后依舊美麗的臉龐,嘉和帝輕聲道。
崔皇后只是想陪他說說心裡話,不想在最後的時候還騙他,因此也沒有盼望什麼回應。
萬全出去傳話,很快,徐晉傅容領頭,大大小小的一群人湧了進來。
嘉和帝漸漸暗淡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那裡有他罵了十來年的老二,有他引以為傲的老四,有他來不及給他挑媳婦的老六,有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還有璋哥兒珝哥兒瑧哥兒玹哥兒幾個小皇孫,還有珍姐兒四個粉雕玉琢的皇孫女。
他們身後,是大魏的萬里河山。
視線最終落到徐晉身上,嘉和帝朝他伸手,忽然發現他還有很多話沒有交代兒子,只是眼看著兒子朝自己趕了過來,他卻再也沒了力氣……
老人瘦骨嶙峋的手,就那樣垂了下去。
“父皇……”徐晉攥住父皇的手,低下頭,淚流滿面。
傅容在後面站著,看著二公主撲到嘉和帝身上嚎啕大哭,看著康王徐晧兄弟領著璋哥兒幾個皇孫皇孫女跪在龍榻前,大的額頭觸地哽咽,小的或哭或一臉茫然,她也跪了下去,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一片高低不同的哭聲裡,她聽到有人說,“皇上節哀……”
皇上?
是了,先帝去了,今日起,她的丈夫,是大魏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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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帝駕崩了,徐晉連緬懷的時間都沒有,忙得團團轉,整整三日沒找傅容。
傅容此時已經搬進了崇政殿後頭的鳳儀宮,她是皇后,每日跟隨太后領著內室女眷去守靈,也忙得很,又忙又累,最開始有點眼淚,後來折騰得沒有心情懷念先帝了,只能靠往帕子抹東西來催淚。
新舊交接最是容易生亂出事,徐晉沒空過來,卻讓瑧哥兒先在鳳儀宮住著,阿珮阿璇還小,一直跟著傅容的。
“娘,我腿疼。”這日跪靈回來,瑧哥兒苦著小臉朝孃親訴苦。
傅容膝蓋疼,因此明白兒子的意思,將小傢伙抱到暖榻上,捲起褲腿一看,膝蓋都青了,這還是在裡面墊了護膝呢。傅容自己不怕這份苦,卻心疼兒子,接過梅香遞過來的祛瘀膏,擰開盒蓋放到一旁,親自挖了藥膏幫兒子抹藥,“瑧哥兒再忍忍,過幾日皇祖父就要下葬了。”
瑧哥兒不懂,“什麼叫下葬?”
傅容一邊輕輕抹藥一邊在瑧哥兒茫然的目光裡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