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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襯衫染上紅酒汙漬,顧離嗤笑一聲,慢吞吞地喝著酒:「陸月梨,你今天才知道?」
「算了,無所謂了,」顧離靠在沙發上,微垂著眸,睫毛在冷白面板上拓下一層薄薄陰影:
「你看到了,我將他綁過來輕而易舉。做個交易,你陪我一天,我保他一天平安無事如何?」
左右不過是在折磨他。
不答應他,他沒了威脅她的籌碼。
答應他,原來燕驚蟄在她心裡如此之重麼,僅是想像,憤怒便能將他湮滅。
陸月梨盯了顧離幾秒,忽然笑了。
原來曾經的感情也能變質,原來曾經愛過的人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傷害對方。
她想了很久,決定親手給這段本就不該開始的感情畫下一個句號。
「我真的喜歡過你,很喜歡很喜歡你。但很奇怪的是,我總能從各種各樣的事情知道我們走不到最後。」
陸月梨淡淡說:「從那根寺廟裡的下下籤,從那個碎掉的玻璃瓶,從每一張昭示著厄運的塔羅牌,從每一個我發現你不愛我只想和我做的瞬間。」
「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什麼都信,特別迷信?許星就從來不迷信。因為從最開始我就發現你好像沒那麼愛我,我沒有信心可以走到最後,所以才一遍遍祈求神明,希望願望可以成真。」
「剛去美國時,我真的好恨你。不過後來我反而釋然了,你知道我是走關係進的天中,我不應該遇見你的,原來我們從相遇就是錯的。」
「相遇就錯,過程也錯,又會有什麼好結果呢。」
「顧離,是我忘了,你早就不是天中那個需要我保護的少年,你是高高在上的顧氏總裁。」
「我總被鎖在灣洱那個夏天,像是迷宮,路彎彎繞繞的,怎麼也走不出來。可是幸好,現在我走出來了。」
頓了頓,她說:「顧離,你也該出來。」
我們不該活在過去的。
顧離讓司機帶他們走,後來陸月梨再也沒有聽過顧離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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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聽到顧離的訊息,是在次年的夏天。
是顧離助理徐一說的顧離的死訊。
顧離葬禮的那一天,明明是盛夏,可雨絲浸入身體時還是會讓人覺得通體冰涼,被雨打濕的爛泥裹挾著零散的花瓣,靜靜地躺在地上。
顧離這輩子既無親朋又無好友,所以他的葬禮從頭至尾就只有陸月梨一個人。
陸月梨打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黑白色照片。
雨落在傘上,順著傘的骨骼一點點滑落,最終掉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水坑。
據徐一說,顧離死於惡性腫瘤,在夏至那一天半夜去世。
臨死前最後打了一個電話。
聽到那人的聲音便死去了,沒有痛苦,死去時唇邊還掛著微笑。
陸月梨想起來,那天夏至半夜她接到一個電話。
灣洱的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聲音,她說了幾句餵便掛了電話。
「陸小姐,」徐一將一封信和一個絲絨盒子遞給陸月梨:「這是顧總交代一定要給您的。」
絲絨盒子裡是那條賣掉的祖母綠珠鏈。
她開啟那封信。
梨梨:
對不起,到了故事的末尾我也沒有辦法走出來。我們過程也錯,結果也錯,可梨梨,我們的相遇沒有錯。
聽說這輩子最後聽到誰的聲音,下輩子就還可以和她相遇。
所以下輩子我們還是可以遇見的。
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是顧離,會是顧璃。
顧氏是我給你的嫁妝。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