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驚雷一聲(第1/4 頁)
千里的雪霎時封了起來, 冷得冰下一角的心臟。
雪山不老生的雪刃已經收了下來, 可天空還在不停地落雪。
飛雪如絮,蕩蕩漾漾落在孩童雪白偏執的眉目間。
相易怔怔地看著他。
他方才聽了哪門子狗血的愛恨情仇, 好端端要落在他的頭上?
雪山不老生喜歡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又……又是哪種喜歡?
他和雪山不老生, 著實沒見過幾面,若真要說起來, 那不得是當年他們十人闖仙樓的時候?
相易胸口悶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他胸口被冰稜插了個來回,就是心裡不痛快。
……珩圖就是因為這種破理由死的?憑什麼, 簡直,算了, 他又垂下頭, 說來說去,到底還是因為他的。
這是我的命, 還是珩圖的命?
這人活得莫名其妙, 死得也莫名其妙的,這麼一刀捅死他,竟然讓他覺得一點都不痛快。
相易蹙眉喘了一口氣,抬起頭望了一眼天地, 冰稜橫貫著他, 他還是靠著這冰稜的支撐才面前站著。
冰稜劍冢裡的兩個人被冰花覆蓋,孩童的雙瞳還睜著,雪白的瞳孔裡不見一絲的霧氣, 冰稜燦然生輝,映出兩人身影。
文殊春秋心驚肉跳地立在一旁,紫色長衫似一卷風中長葉,剛才被雪刀追得狼狽的模樣已經不見了,又端起了自己那副貴公子□□,抬起眼眸好整以暇起來,不動聲色地瞅著對面那兩個人。
這兩人總不會是同歸於盡了吧?
他瞥了一眼被劍洞穿心臟的雪山不老生,又瞥了一眼胸口插著碗粗冰稜的相折棠,一時有些猶疑。
文殊春秋也奇了,蚌鶴相爭漁翁得利這種好事兒還能落他頭上?
不過看來上天寵我也沒得什麼辦法了。
這麼想著,文殊春秋思索了片刻,摸了摸下巴,足下一點,竄出連影飛身過去。
他望向被血浸染了的兩個人,眸子向右邊轉動。
“折棠你——”
他正要說話試探,忽見一道青色長衫飛來,散開一片黑髮浩浩然。
他一愣,那個清秀少年冷著臉攔在他的面前。
這少年生得好秀氣,五官皆小而柔,一襲單薄的青衫,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黑髮又長,乍一看有些像個小姑娘。
他依稀是落過淚,眼底血絲微紅,臉頰上有一道微亮的痕跡。
當然,有膽子直接衝上來攔在他面前的,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文殊春秋剛剛就注意到他了,可惜方才那一戰比較驚天動地,一時勻不出時間給他。
他這時又望了他一眼,對他有些印象。
“小長明仙座下青衣使?”文殊春秋有些感慨地瞥了他一眼,竟然還了他一個笑,“原來是你,從前我們也曾一起煮茶飲酒,多年未見,想不到如今你我竟是這副境遇。”
宦青並不吃他這一套,他抬高瘦小雪白的下巴,黑色的長髮低低束在後面,斜下來幾叢,在雪裡黑得過分。
他這人很古怪的,平日裡眉目溫柔得沒有一點脾氣,可真當惱怒的時候,眼角又是吹不開的凜凜,冰石砌起,柔且剛,連帶著淡紅的唇都是冷的。
宦青直直望著文殊春秋,高度警惕得像只年輕氣盛的獸。
“你,到此為止——”
他這一聲,還算有些力度,可惜他遇到的是文殊春秋。
“哈哈哈,怎麼,看來你要攔我?”
文殊春秋哪會怕他,他從從容容在大雪天裡伸出摺扇,騷氣地拍了拍胸口,一襲紫杉在風裡笑得挺浪蕩的,就是那種勞苦大眾看了蠻想上去拍他幾巴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