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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對胡一家不甚放心。
這樣,他只得又回頭來找李白。估摸著話挺難說,可當他把這主意跟李白一說,沒曾想當即被李白採納了。對胡一家,李白有一陣子確實有疑慮。曾悄悄派貨棧裡的一個可靠夥計,去王莊弄明白那胡一家到底為何會滯留在那兒如此之久。不久前,那夥計回來稟報給他的情形,與胡一家本人的說法基本一致。李白弄清了事情的緣由,對胡一家也就盡釋前嫌。不過,李白打算親自帶著胡一家跑一趟。於是,老管家董述當夜寫了一封信給“廣濟堂”掌櫃,讓李白趕明兒帶了胡一家去找他接洽安排。這番補救措施,倒也正與李白的擔心不謀而合。
俗話說,夜長夢多。於是他倆決定,明日上午就移靈陸府。而李白,得儘快回到長安城的陸府。
這一來,一向性急的李白,哪裡還睡得著覺?
估摸著天快亮了,他就把貨棧善後事宜交給老管家董述,帶了丹砂和胡一家,翻身上馬、疾疾趕往長安城的陸府。這仨人一路走得飛快,馬蹄聲在黎明前的夜空裡顯得格外淒厲,而蹄鐵在堅冰上打出的火星也是歷歷可見。到了春明門下,天才矇矇亮,城門也還沒開。
36.長風當歌
這一行三人,在城門前下了馬。
這一路跑得急,還不覺著冷。等下得馬來,才瞧著不對勁。此刻正是一天裡最冷的時辰,加之荒郊野外一無遮擋,風更是來了勁,象無數條冰溜子,在他仨的臉上旋來滑去,留下一道道白茬。
這三人凍得夠嗆。瞧著離城門開啟放行,還有一段時間,胡一家撿了幾根乾柴,就在城門旁一個避風的牆根下點起一堆遘火。這仨人在城牆下聚攏到了一塊兒,聽胡一家閒聊跟陸申有關的逸事奇聞。——這胡一家跟了陸申已有十來年,有一肚皮這種故事。李白就曾聽他聊到過與陸申過從甚密的幽州大俠劉陵,去年是如何把長安城有名的藝伎弄到手的故事。
可這邊剛開了個頭,城上便有個老兵發話,讓他們早早把火滅了、離牆根遠遠的,免得叫最近倒了黴、發配到城頭當值的軍曹瞧見自討沒趣。這凍得死人的天,又趕在荒郊野外的,沒了那一團火咋成。李白見狀惱得就要發火,還是被胡一家給攔下了。他抽出兩根乾柴踏、把火堆攏小了點,又向城上討了饒,才免得大夥兒挨凍。一旁的丹砂也恨得一跺腳,把腰間的大刀抽出,就在火堆旁大開大合地舞將了起來。一路刀法還沒完,就見身旁的胡一家頻頻點頭表示讚賞。接著,連城頭也有人悄聲喝彩。
城頭的喝彩聲,沒提起他的興致。只見他收勢扔了大刀、席地而坐,抬頭仰望高聳的城樓,不禁連連搖頭。好久沒練刀法,眼見生疏了不少。
而李白更是連聲嘆息。他焦灼的心,早已越過城牆。他開頭還在想著進城後如何動作,不久思續卻轉到自個兒身上,一股對此次長安行的鬱忿很快填滿了胸膛。於是,低聲吟起六朝詩人鮑照的《代放歌行》:
“蓼蟲避葵堇,習苦不言非。小人自齷齪,安知曠士懷?雞鳴洛城裡,禁門平旦開。冠蓋縱橫至,車騎四方來。素帶曳長飆,華纓結遠埃。日中安能止,鐘鳴猶未歸。夷世不可逢,賢君信愛才。明慮自天斷,不受外嫌猜。一言分珪爵,片善辭草萊。豈伊白璧賜,將起黃金臺。今君有何疾,臨路獨遲迴?”
一闕吟罷,他不禁連連嘆息。
李白是個重然諾、有決斷也敢擔當的漢子。既然眼下老管家董述把陸府的主政權放心地交給了他,他說啥也不敢怠慢偷懶。不過,此人從來就天真,對世情總隔了一層。又因為缺乏經驗,處理起繁雜的事務就不免時有急躁和魯莽。眼下,他不得不承認,如此之早就出門,還是性急了點兒。他想,歸根結底,還是自個兒缺少歷練。這回得上上心。
這麼一想,他又不由得振作起來。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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