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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吐字異常模糊,容語直覺不對勁,待將韓坤擰起,只見血沫子一口一口從他嘴裡翻出,容語驚怒,迅速扣住他兩頜,試圖阻止,可惜韓坤本是強弩之末,抱著死志咬下去,容語一扣,竟是摳出他半塊舌頭。
再瞧他,眼珠已爆出,瞳仁漸漸渙散,不消片刻,已無呼吸。
這一夜,容語輾轉反側,腦海里浮現的是紅纓淺笑盼兮的模樣。
她無依無靠,是師傅傾囊相授,待她如親生,又是紅纓細心照料她起居,紅纓手巧,繡的一手好雙面繡,一家三口,全靠紅纓手藝度日,後來她尋到採藥的行當,方才幫著支應門庭。
師傅已故,紅纓不知去向。
她卻在這深宮踽踽獨行。
韓坤對紅纓顯然諱莫如深,寧死也不肯吐露半字真相,這背後莫不是還有什麼隱秘?
容語闔眼,這一睡便是兩個時辰,天亮方醒。
鐘鼓司的值事房在皇城東北角,因前掌印冷公公照顧,獨分她一間房,她平日為人低調,門庭冷落,眼下她「高中」,上杆子結交者不在少數。
清晨便有內侍屁顛顛捧來朝食,送至她值房。容語用畢,前往鐘鼓司交接,冷公公年前已告老還鄉,眼下鐘鼓司換了新掌印,費了一番功夫應酬,至午時初,方才脫身趕往皇宮。
昨日司禮監掌印劉承恩給她遞了話,囑咐她今日申時去尋他。
眼下時辰還早,她決定先去司禮監打探訊息。
司禮監有兩處衙門,一處在皇城東北角,與十二監四司八局毗鄰。另一處在奉天殿西側,挨著皇帝寢宮,司禮監幾位大璫與文書房的寫字典簿們,常在此處辦公,這裡才是整個大晉的中樞。
容語如常從西華門入,查了腰牌,途徑長庚橋,來到司禮監文書房,行到廊廡下,便有小內使迎了過來,容語跟著他找到文書房一位典簿,人稱賀公公,賀公公在宮廷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也是個包打聽,知容語入了聖上的眼,存了幾分親近的心思,親自倒了杯茶給她,笑眯眯道,
「老祖宗與小謝大人在議事,怕是一時半會沒功夫見你,你先在這裡坐一晌。」
容語恭敬地接過茶,道了謝,又問道,
「我聽說韓坤韓大人家裡有個女兒?」
賀公公一愣,「你聽錯了吧?」
容語心下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問,「難道不是嗎?」
賀公公一笑,自個兒扶著茶杯往圈椅裡一坐,示意容語也落座,
「韓大人年過四十,至今未娶,常有人笑話他,說他這是要尋山訪道,羽化登仙。此事滿朝皆知,你是打哪聽說他有個女兒?」
容語渾身如墜冰窖。
她中計了。
回想那宮人所言,再聯絡韓坤的反應。
對了,他聽到「女兒認屍」四字,迅速自盡。
他既然沒有女兒,那麼這兩名宮人的對話便是刻意為之。
看來,韓坤背後還有人,那人不僅懷疑到她頭上,還暗示韓坤自盡。
容語想明白這些,脊背生出一絲冰涼的汗漬。
她彷彿踏入了一張巨大的網,深一腳,淺一腳,茫茫不知何處。
賀公公不曾發覺容語異樣,笑眯眯啜了一口茶,撥著茶蓋,意猶未盡介紹道,「這是隆冬的雪烏茶,入口濃烈,後勁無窮你們小年輕喝這樣的茶,極好」
容語卻無心聽他絮叨,擠出笑容試探道,
「韓大人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結啦,今個兒一早就結了」賀公公話未說完,見容語臉色略有些蒼白,只當她嚇到,嗔笑道,
「多大點事把你嚇成這樣,往後進了司禮監,比這大的事多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