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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不需要太害怕的,我們社長是非常溫柔的人,連從業員都能叫他小柴呢。”
田口似乎把河瀨的猶豫看作是突然要會見高層的緊張。
“社長以前在東京的支社呆過,說不定還和河瀨先生照過面呢。”
河瀨有想過他們會在支社裡擦肩而過,或者說有不得不打招呼的可能性,只是他內心還沒做好覺悟。
在後巷毆飛那個男人之後,他再也沒有和對方見過面。自己沒有去看望過受了傷的男人,也沒有對他道歉。如今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這個人?可是松下也在場,他又不能像小孩子一樣說“我不要見他”。
“呃,得到這樣鄭重其事的接待,已經夠讓我們誠惶誠恐的了。更何況只是過來出差,要和支社長打招呼我也是第一次……”
“我們這個地域還是第一次遇上市場調查這種事情呢。社長以前又在本部的開發部工作過,所以這次他也挺上心的。來,請進吧。”
被田口催促著,他們來到了寫著“社長室”的房間面前。河瀨的身體因為緊張而僵硬。還是不想見他,見到的話……說不定會被數落。會責怪六年前因他引發的那次事故。
田口敲響了社長室的門。裡面傳來那個男人說“請進”的聲音。
“打擾了。”
田口開啟門,催促河瀨和松下進入。這種時刻完全沒有不進去的理由,河瀨忍著顫抖,踏入了社長室。這房間大十疊,正對門口的窗邊放著一張大辦公桌,在自己這一側則放置著茶色皮革沙發組。河瀨察覺到男人站了起來,可他一直低著頭,只知道對方現在穿的是一雙運動鞋和一條藏青色的褲子。
“遠道而來辛苦了吧。我是北海道支社的支社長,柴岡。”
絕對是那男人的聲音。河瀨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向前踏了一步,頭更低了。
“給您添麻煩了,我是本社企畫部三課的河瀨。”
交換名片的時候,他也只看到對方藍色的夾克袖口。
“我是同在企畫部三課的松下。”
到了哪裡都沒有緊張感的鬆下來了個氣勢滿滿的立正禮。河瀨想罵他就沒有普通一點的方式嗎,這個場合卻說不出口。
“這段時間將要麻煩您這邊協助市場調查,真是感激不盡。”
表面上,他還要說句客套話。
“儘管是綿薄之力,這邊也會盡可能提供一切幫助的。所以有什麼不滿的話,也請不要顧慮地說出來。”
這個時候河瀨希望松下能識相點將土產遞過去,無奈右手提著土產袋子的後輩完全沒有行動的意思。
河瀨在東京的機場買這些土產時說過“這些要交給那邊的負責人”。和支社長會面是臨時性事件,但此時必須將土產交給領導,這是常識。只是河瀨沒有交代到,松下就連這種常識性的東西都無知無覺。河瀨輕輕拉了拉松下的手腕,對方一臉不可思議地“咦?”了一聲,河瀨絕望了。
“……土產,交給支社長。”
對松下低聲耳語後,他終於反應過來,僵硬地向前踏出一步。
“請、請收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還讓費心了。非常感謝。”
安全遞交了土產的松下後退時腳絆了一下,那副熊軀猛烈向右傾去。啊!河瀨腦袋冒出一個嘆詞,右手伸出去——松下竟然自己發力踩穩了沒倒。
鬆了口氣的河瀨把頭抬起來,正視男人的時候受了衝擊。那裡站著的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男人,而是一個老頭。臉……算不是上老化,要說的話應該是年紀還輕卻滿頭蒼髮。那頭白髮讓才四十八歲的他看起來像一個要退休的老頭子。
鏡框倒是沒變,可他身上穿著的……怎麼都像一件工作用的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