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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家的拿眼一打量她,掖著手笑了:“對不住姑娘了,這可不是尋常事,太太治家一向嚴的,鬧得這樣,可瞞不住呢。”
“這個點兒,太太午睡才起,這些個糟心事往跟前去,心緒也好,可嬤嬤說的在理,我自家帶著這個丫頭,去跟太太請罪,是我疏忽了管教她了。”高平家的不意她這般好說話,今兒這月錢總歸發不得了,也就跟著一處往上房去。
紀氏果然才剛起身,臉上還帶了睡意,鬆鬆挽了個家常髻,小廚房裡才剛熱得的糖水燕窩送到跟前,正拿了玻璃碗盛血燕,才吃得一口,就聽瓊珠說了這事。
紀氏眉頭微動,心中一動,六丫頭遞了枕頭過來,教了灃哥兒裝病躲過繼,這便算是投了誠,也算的沒白養她一場,如今可是假借這事兒,想把灃哥兒的月錢也領了?
簾子一響,明沅疊著手走了進來,見著紀氏便先蹲了個禮,斯斯艾艾張不開口,紀氏笑一笑:“這是怎麼著了?可是有甚事要說?”
紀氏手裡端著的燕窩還是她給挑的毛,眼晴一溜,瞧出明沅這一身兒還是去歲的衣裳,只這條披帛是新裁的,再想想灃哥兒身上多出多少東西,粗略算個數兒也知道是她那兒的月例不夠使了,平姑姑來報支出,一筆筆記得清楚,除開上房正院,也只小香洲裡花銷最多。
能忍得這些時候,想是真個不湊手了,安姨娘抱了灃哥兒去養是她給的,才剛抱過去時確也是勞心勞力,可這人便是架不日久見人心的,但凡聰明些個,常送些衣裳吃食,都是小物,能花幾個錢,卻不是把大頭給留住了,偏連面子功夫都做不得,也無怪底下丫頭都要鬧了。
明沅開口就是先請罪:“原是我沒管教好下邊人,竟這樣鬧起來,太太彆氣動了身子,該怎麼罰怎麼罰了就是。”
紀氏心裡不論這回是誰錯,都預備輕輕放過了,不獨放過,還得給六丫頭體面,伸手過去把她拉到身邊:“怎麼是你的過錯,底下人淘氣也是有的,我管著偌大一個家,下邊哪一天不磨磨牙,也全是我的過錯不成?”說著拍拍她的手,又把高平媳婦叫了來。
采薇想著作弄人,又怕給明沅惹事兒,火性雖大,也不是全無腦子,領月錢的時候便說是捎手給拿著,順路送過去,高平媳婦自然回報上去。
上一回還傘是采薇去的,話裡話外刺了兩句,兩邊原就不對付,如今采薇不佔理了,畫屏自然要鬧,當時吵嚷嚷的,許多話也不好回報上來,高平媳婦看著明沅挨著紀氏坐著,立時把經過減了又減又道:“原也是我不該,竟記差了,把三少爺那一份也算到了六姑娘這裡。”
明沅才剛幫著紀氏做了這樣一件大事,紀氏怎麼著也看在這上頭恕上一恕,也不必自個兒去問,廊下站著的丫頭根本沒能進屋,揮手叫來了喜姑姑,不獨罰了月錢,一揮手叫明沅領了灃哥兒的月例:“你也不必推,既住在小香洲了,吃用等物也一應你這頭出的,沒的叫你苛克了自個兒。”
兩個丫頭挑事兒,一併罰了三個月的月錢,把畫屏發回安姨娘院子裡,安姨娘知道那八兩銀子飛了去,抖著嘴唇白了臉兒,還不敢高聲罵,在喉嚨口咽聲嚥氣:“說起來是骨肉至親了,斷送了弟弟的前程倒給自己臉上貼金,怪不得敢這麼鬧,原是太太慣著她呢。”
一面說又一面哭起來:“你好容易得著一個兄弟,我還想著往後能捎手幫你一把,結親也好,嫁妝也好,總能比旁個好上些,哪裡知道六丫頭這狼性,喝自己親弟弟的血呢。”
明湘坐在窗前描花,聽得她一徑兒哭,手一抖,畫了半日的富貴牡丹圖一筆汙了去,抬起臉來,遠遠看著安姨娘,她上回說了那話,安姨娘一句都不曾聽進去,這時也不再說,曉得跟明沅的情份也算到了頭,扔了筆道:“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便是三個院子一條心,想把灃哥兒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