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皮囊之下(第2/4 頁)
過真與她做道侶嗎?”
越之恆不予置否,如果面不改色殺三皇子也能算溫柔的話。
越之恆開始淨手,他盯著手上的墨點子,平靜地吐字:“沒想過。”
如果不是朝中沒人敢接這個燙手山芋,也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方淮嘆息道:“湛小姐真可憐,被留在王朝做質女,裴玉京也註定不會來救她。”
越之恆說:“你怎麼知道裴玉京不會來。”
“論煉器我不如你,但論起仙門八卦,我若排第二,王朝沒人敢排第一。”方淮笑了笑,他娘是知秋閣閣主,靈域和人間的訊息,無所不知,“世人只道裴玉京修行一日千里,天生劍骨,殊不知他自幼修的是無情劍。”
無情劍道,註定不能為任何女子動情。
“偏偏他與湛姑娘的這門婚事,是他自己求來的,他不惜忤逆他師尊與親孃,確然對那位湛小姐動了真情。但不管是為了仙門根基未來,還是裴玉京的性命,那些長老與他母親,絕不會讓他踏入王城一步,你且等著看。”
越之恆看向窗外,王朝仲夏,往往是陰雨綿綿的雨季,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
關著那少女的閣樓,在雨中微微亮起,如暗夜下的一點繁星。
想到她為何無法入睡,越之恆收回視線,心裡低嗤一聲。
徹天府本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厭棄,不討喜的地方。
她最好祈禱方淮所言有假,裴玉京照舊會來。他能交差,她也能早日離開。
雲葳趴在窗邊,縮回觸碰雨點的手。
她無法出門,白日睡多了,晚上精神奕奕,索性起來賞雨。沒想到兜兜轉轉,她現在又面臨一樣的局面。
哪怕時間已經過去許久,她仍舊記得自己當初多麼盼著裴玉京來,來帶她離開。
裴玉京是她情竇初開第一個心動的人。
倘若剛去學宮修習,她一早知道他修的是無情劍道,就不會在他入道渾身冰霜之際,用御靈術“救”這位可憐的師兄。
也不會讓裴玉京於冰霜消融後,一睜眼就看見她。
那時少年神情驚訝,眼裡帶上淺淺笑意:“這位小師妹,你在救我?”
她懵懂眨了眨眼,點頭。
他望著她,低笑一聲:“如此,多虧師妹相救。”
年少慕艾,兩小無猜。
那少年總在月下對著她笑:“師妹要修控靈之法,不必一個人躲起來,可以在我身上試,我不怕痛。”
後來裴玉京執意要與她成婚,蓬萊的長老險些活生生氣死,蓬萊山主夫人甚至親自動用了刑罰。
夫人口不擇言:“混賬東西!你被那個小妖女迷昏了頭,竟寧願自廢前途,不若為娘動手,親自打死你。”
清雋的劍仙垂著眼皮,頂著滿背的傷,深深叩首,一言不發。
他用自己半條命,換來後來與她的一紙婚約。
雲葳其實從不懷疑他的真心。
怪只怪這世道,邪祟橫行,人人身不由己。裴玉京一出生註定揹負許多,他肩負蓬萊、甚至整個仙門的希望,與這些大義比起來,那年午後懵懂的小師妹,註定被他留在原地。
她前世不懂,執意與他在一起,蓬萊夫人與長者對她百般刁難,恨之入骨,恨她阻了裴玉京的路。
後來失了根骨,裴夫人更是以命相逼,逼著裴玉京要麼斷情念,要麼娶明繡。
夫人橫了劍在頸間,裴玉京無法看母親自戕,最後身後琉璃劍出鞘,他選擇自己喪命。
“母親,若你非要逼我,這就是……我的回答。”
好在裴玉京最後被救了回來,他睜開眼,蒼白道:“對不起,泱泱,我好像總惹得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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