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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怎麼跪在這裡?」
王妃心中剛被扶起的那番欣喜還未升起,就盡數褪去。
她眉眼情緒寡淡了些許,她不信殿下回府後,會沒人向他稟報發生了何事。
可偏生殿下明明知曉,卻還是問出了這一句話。
姜韻偷覷了眼王妃的臉色,心中暗自搖了搖頭。
王妃太急著給李側妃定罪,根本沒想過,這番行為,是否讓殿下不喜。
又或許是,對於王妃來說,打壓李側妃才是重中之重。
劉福一五一十地將剛才的事稟明,付煜眉心越皺越深,等劉福說罷,他朝張盛稍頷首:
「查。」
張盛領命退下。
王妃眉眼的歡喜早就淡了下來,她垂眸,稍有動作,就將手從付煜掌心掙脫了出來。
李側妃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不拔不快。
可殿下雖寵她,但對李側妃卻十分縱容。
有時,王妃根本分不清,殿下縱容李側妃究竟是因其膝下孕有長子,還是隻因為李側妃?
不管是哪個答案,對於王妃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付煜只似停頓了下,對於王妃的動作,卻沒有任何表示,直接轉身進了內室,去看許良娣的情況。
姜韻明顯看見李側妃眸色稍有些凝滯。
遂後,姜韻心中也浮上些許不解。
殿下看似不信李側妃推了許良娣,派了張盛去查,可卻仍舊讓李側妃跪在原地,甚至都沒說一句安慰的話。
沒叫李側妃好受,也沒讓王妃舒坦。
姜韻不著痕跡朝屏風處掃了一眼,付煜就在屏風之後看望許良娣。
心中不住猜測著付煜的用意,可想了半晌,卻依舊沒有思緒。
不知過了多久,內室許良娣的痛呼聲停了下來,只堪堪短短時間,就傳來女子壓抑欲絕的哭聲。
須臾,太醫一臉不好地退出來。
猜到了什麼,姜韻低了低頭,掩住心中的駭然。
內室中,隔著屏風和珠簾,從太醫口中得知了結果後,許良娣撲在付煜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緊攥付煜衣袖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殿、殿下……妾身無用……」
許良娣是江南人,一口軟糯小調平日甚得付煜歡心。
她生得模樣也好,明眸皓齒,柳眉稍稍一彎,就甜糯得不行,她平日裡總掛著軟乎乎的笑,如今卻淚珠子如何也止不住。
付煜臉色冷沉得駭人,他掩下眸中一閃而過的沉痛,撫在許良娣髮絲上的動作卻甚溫柔。
許良娣哭著搖頭,仰著巴掌大的白淨臉蛋,抽噎混亂地問他:
「疼、全是血……殿下可看見了?全是血……全、全是血……」
「沒了!沒了!」
「妾身還未知曉他,就全沒了!是妾身無用啊!」
許良娣哭得肝腸寸斷,淚水打濕付煜的衣裳,付煜呼吸漸漸變得沉重,他啞聲說:
「不是你的錯。」
許良娣拼命地搖頭:「是妾身的錯!妾身明明察覺到了不適,可妾身卻沒有在意!」
「妾身沒有在意啊!」
她哭著哭著,忽然抬手捶打起自己:「……都怪妾身!都怪妾身!」
付煜臉色倏然一變,擒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怒不可遏:
「夠了!」
許良娣一怔,傻愣愣地仰頭看著他。
她進府後,就略得恩寵,往日不冒頭,也不和王妃、側妃爭寵,殿下喜愛她這般性子,對她素來不會過分冷聲。
適才,這還是殿下第一次對她大聲說話。
倏然,淚珠悄無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