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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軟了下來,“你才剛也聽到三管家說什麼了。”
雖說貴族富戶把些曾收進房裡的侍婢攆出去許配一門尋常人家種事早已司空見慣,但以商雪娥對她的反感怎麼可能會同意?
“你不用管大姨什麼。”丁善名臉堅持,彷彿已鐵了心,“我只想知道墜姑娘……你的心意如何?”
她輕輕笑了笑,還當真側首想了想。
等白世非回來,再過些時候他的二夫人三夫人就會進門,這府裡她總歸是再待不下去的。她已經錯過許多次,不能再那般自己蒙上自己的眼繼續錯下去,與其等他的兩位夫人進門後給她甩臉子吆喝她做事,還不如真的趁早揀一戶普通百姓家早早出府。
微顫的長睫再度抬了起來,蘊含著絲孤獨和絕望的清色水眸凝定在丁善名臉上,銀牙微微暗咬的瞬間面容上乍然閃過抹深切哀傷,彷彿該剎那已費盡全身力氣做出最後的決定。
“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內把婚約辦好請媒人送來——”她轉過身去,蒼茫地直視前方,嗓音中帶著絲無法隱藏的哭腔,以至連聲調都已微微沙啞,“我便——許了你。”
原本已開始後悔自己魯莽的丁善名一聽這話整個呆了,意料之外的歡喜鋪蓋地湧上心頭,只覺一股熱潮直衝眼眶,“你說的可是當真?”
尚墜自顧自笑了笑,“難道你不當真?便這府裡的傳言已無法讓我繼續容身,不是麼?”
丁善名漲紅了臉,急切解釋,“你誤會了,我絕無乘人之危的意思。”
“我知道。”尚墜輕輕嘆氣,他之會如此唐突,一來大概因為商雪娥的那番說話而心生愧疚,二來或許看處境可憐,是故動了惻隱之心,衝動之下起了想照顧的念頭。
“你放心,我以後定會好好待你。”丁善名低道,心裡暗暗續上一句,此生他絕不會象白府公子那樣對她始亂終棄。
尚墜點點頭,倘若真能成事,其實那是委屈了他,內心不是不覺得對他不住,只是既然上在種時候讓他來做她的救命稻草,已憋得窒息的她說不得要攀上去喘一口氣。
幸而這些年下來,她也攥了點銀子寶貨,身邊多少有些節蓄,勉強也能撐得起尋常人家買幾十畝田地,又或開幾間店鋪,帶過去也算是彌補於他。
回到疏月庭,把事和晏迎眉一說。
晏迎眉當場從椅子裡跳起來,怒聲罵道,“你瘋了不成?!”
尚墜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你生在富貴家,嫁在富貴家,有生以來無一日不是錦衣玉食,榮華享盡,到頭來可曾快樂?”
大房又如何,正妻又如何,曾經備受寵愛又如何,到頭來也不過是坐在這房中一日,已能盡知往後三十年寂寞歲月,如同當初她的母親。
晏迎眉被她簡單幾句堵得啞口無言。
尚墜冷靜驚人。
“與其在這種大戶富府裡仰仗他人鼻息過日,何如索性嫁個清貧郎,我帶份豐厚的嫁妝過去,做一個說話擲地有聲的當家主母,或許還能圖一雙人白頭終老。
第七章 歸暮恨成傷
竟然還真讓丁善名辦成了事。
本來憑他一人之力,便磨破了嘴皮子也說不動商雪娥分毫,她不但不同意,反而厲聲把他罵將出來,鬱鬱不樂地回到管事房來,象根蔫了的秧苗似的,極其萎頓地趴在桌兒上。
鄧達園是何等精目明敏之人,看他這樣兒,只稍稍拿話一套,他便一五一十把苦水全盤托出。鄧二管家聽了,欲笑而不能笑,垂首時眼底飛快閃過一抹譎光,聲色不露地說可以幫他一把,讓他去把商雪娥找來。
由是兩位管家便避著丁善名密談了一番。
“你那外甥兒一門心思只想結成這頭親事,既然尚墜那丫頭都已應允,你既不是他爹又不是他娘,如此費工夫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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