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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一人,斂了表情走過去:「張伯伯,您怎麼在這兒?」
其實問出這句話時他已經知道原委,張岱向來跟著他爸寸步不離。
院子裡有誰,一目瞭然。
他沒想到容應棠竟然會?造訪聶家。
鍾黎顯然比他更加緊張。
「別怕。」容凌捏一下她的手,牽著她進了院門。
前?庭無人,只有兩?個園丁在修剪花木,看到他們點頭問好。
容凌笑著對他們頷首點頭,牽著鍾黎繼續往裡。
客廳裡茶香裊裊,沙發上卻無人,只有兩?杯涼透的雨前?龍井擱置在茶几上。
「聶先生和首長在宴會?廳。」一人過來稟告。
容凌握住鍾黎的手穿過長廊,徑直朝東邊的八角宴會?廳走去。
鍾黎聽到自?己心跳不住蹦的聲音,怎麼都?靜不下來。
分明不長的通道,她走了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邊遠。
「想不到咱們能結成兒女?親家,上學那會?兒,我還?跟你打過架,把你的鉛筆盒扔到茅廁裡。」一道郎朗笑聲傳過來,是聶正江的聲音。
「陳年舊事了你還?記得?」相比於他的大嗓門,容應棠的笑聲要平和儒雅很?多,但自?有一股篤定凜然的氣勢,像冬日?裡迎風凌綻的寒梅,有那麼會?兒,室內的氣氛好像都?冷寂下來。
終於走到近前?,鍾黎看到一個穿白襯衣的中年人背對著她在窗前?給一盆花澆水。
穿得很?普通,甚至身上沒有多餘的飾品,可鍾黎莫名就覺得很?緊張。
容應棠轉身時也看到了他們,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只略一打量便?淡然移開了,往後一靠,在沙發裡坐下:「領完證了?中秋的時候記得回?家吃飯,把你姥爺姥姥也接過來吧。」
「這是自?然,我也好久沒見過他們了。只是舟車勞頓的,老人家身體可能吃不消,要不我們去濟南找他們?」容凌笑著拉著鍾黎落座,又給她倒茶,抓了把糖果給她。
鍾黎看到他給她抓的都?是大白兔奶糖,很?幼稚的感覺,悄悄橫了他一眼。
卻換來他清雅的一笑。
長輩還?在,鍾黎自?然不好跟他較勁,也沒去碰那糖果,垂著頭很?乖巧文靜地坐著。
好在容應棠只簡單問了她幾個問題,都?是關於工作上的,鍾黎都?應對得宜,見他不是那麼嚴厲,也漸漸放鬆下來。
說起五一後的安排,她笑著說:「過幾天?會?和顧老師去香港那邊,參與?中聯聯合大廈建設的事情。」
「由你主持?」問話時不由多看她一眼。
雖然事先早就知道,還?是頗為詫異。
「還?有我老師院所那邊的幾個老師、h大的幾個教授。」
容應棠點點頭,垂眼喝一口茶,徐徐道:「後生可畏。」
鍾黎自?然不敢託大,謙道:「都?是老師教導,前?輩們指引著,我不過是跟著老馬過河,多學些?本事罷了。」
氣氛漸漸緩和,不似剛開始進門時那邊凝滯。
聶正江適時開口,對容凌笑道:「聽說你辦了件大事兒,年後的例會?上把楊得意一通數落,發配到下面的小公司去了?」
「只是按規章辦事,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楊得意這幾年懈怠工作以權謀私,降級已是最輕的處理方式。」說話時不忘看一眼他爸神色。
容應棠始終溫和平靜,只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他到底是你叔叔,別太過」的場面話就無別的了。
聶正江不是外人,他這句場面話都?沒有前?幾天?家宴時來的鄭重,比敷衍還?敷衍,容凌便?知他爸的態度,笑了笑假意應道:「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