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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應允。他前往那裡住了兩天,將所有情況詳細瞭解了一番,與那位住持也很投緣,與他探討老師之前的計劃的同時,也聽他講了許多佛理。
周然本來悟性就不低,在這樣純樸的環境下,對自己反思了不少,對他與曉維的緣和怨,更添了幾分惜與悔。山上訊號不好,他打電話給曉維,斷斷續續總是聽不清彼此在講什麼,最後不了了之;等他到了山腳下,訊號變好了,卻不知該講些什麼了。
初夏季節,山外陽光毒辣,山裡則蔭涼如另一個世界。山腳橫過一條河,七八米寬,河水清澈,波光粼粼,依稀見底。
周然突然很想知道這河水中央究竟有多深。他向河心丟了數塊石子,掐著秒針計算時間;他用樹枝在泥地上研究視線偏移距離與折射率公式。這種無聊狀態,他自成年後就很少有過。
河心太遠,石子落底既聽不到聲音也看不清水中影子,水深始終難測。所以周然此番無聊的最終舉動,是捲起褲角踩進水裡親自試了試。在河水漫過大腿的地方,他終於看清楚,這河的最深處至多到他的下巴,一如他兒時經常去玩耍的那條河。河水深處即使夏天也沁冷透骨,同樣像極了那條河。
周然從小就喜歡放學後一個人呆在河邊,他在這裡寫作業,看課外書,一人分飾兩角下棋,直到天色漸黑。傍晚時分,河邊很少有人經過,他享受著一個人的安靜時光。
他不喜歡太早回家,因為同樣下班很早的父母,一見面就吵架,吵得他心煩意亂,在家裡無處躲藏。
他以為那兩個人遲早要離婚。他不怕,他早做好思想準備,為自己設計了成為單親兒童後的未來。可是父親與母親吵到把家裡的盤子全摔破,吵到摔壞他的玩具,吵到把奶奶氣得住院,卻始終沒提過離婚。
兒時的周然有時也會偷偷到河裡游泳。他泳技不錯,從不害怕這條河中曾有數名兒童被淹死的可怕傳說。直到某一天,他在河中心感到力竭又突然小腿抽筋,方才明白死亡與他的距離並不遙遠。
他沒在恐懼中掙扎太久,因為很快他就被拖進一雙溫柔的臂彎中,他被人救上岸。救他的人是一名年輕女生,衣衫未脫,全身溼透,指著他斥責:“你活膩歪了是嗎?”
這麼多年過去,周然幾乎忘記她的模樣,卻依然清楚地記得她清脆的聲音,以及被溼衣勾勒出的動人曲線。
周然認得這女生。她是他爸爸的學生,即將高中畢業,曾經到過他們家。
那時他怔怔地盯著她的溼衣服看得出神。那女子又脆生生地斥他:“小孩子家的,你看什麼看?”
每個男孩子都會在生命中的某個瞬間突然意識到男女有別,那個時候,他第一眼見到的女子往往就成為他心目中的女神。周然的這個成長瞬間就在此刻。
幾年後,獨自在河邊下棋的孤獨的小男孩長成了英俊少年,那個爽利潑辣的少女也在大學畢業後又回到她的母校。她教初中部,恰好是周然的老師。
這位年輕的女老師帶著一群半大孩子白天在課堂上談天說地,週末去山上採集植物和礦石標本,晚上到河邊看北斗星如何繞著北極星旋轉。她與這群只小她七八歲的學生們相處融洽,深受他們的歡迎與愛戴。
因為某些原因,周然比其他同學更喜歡她一些,儘管他從不表露。而這位年輕的女老師,對待他格外關心和照顧,看他的眼神也格外不同。這不是他的錯覺,這是他心中的小秘密。
這個秘密的真相很快就被揭開了。原來,這位少年心目中不可褻瀆的女神,因為愛戀著她的舊日恩師及現在的領導,也就是周然的父親,而捲入他的家庭成為第三者。她為了周爸畢業後自遠方歸來,她令周然那個本來就缺乏溫情的家庭越發地氣氛緊張戰事紛飛。
這件事困擾了他們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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