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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地區舊有的農業生產造成了極大破壞。地盤兒就這麼大,又不適合畜牧,各家所擄的奴婢倒是越來越多,這時候已經達到三萬多落(戶),糧食供應大成問題。於扶羅一開始領著他們四處劫掠,勉強餬口而已,但很快的。周邊形勢就發生了變化:東面和北面的幷州為袁紹外甥高幹佔據。匈奴兵不敢去惹。南面的河東太守王邑明知道打不過,只好在白波谷南筑壘防堵,使得匈奴兵的搶掠範圍驟然縮小,搶掠所得也日益減少。
最後,呂布這條猛虎躥進了河東,竟然妄想一舉掃平匈奴,恢復平陽等四縣。雖然靠著向袁紹求援,匈奴人暫且躲過了這場危機。但於扶羅也在戰陣上負傷而死,把單于之位傳給了兄弟呼廚泉。
呼廚泉當了單于以後,計點收支,真是欲哭無淚啊——他有兵但是沒糧,而且四周都是踢不得的鐵板。只好找叔父去卑來商議,去卑就給出主意,不如勒令各家釋放擅長農耕的漢奴,咱們也開始種地吧。
說去卑漢化,其實更類似於後世的cosplay,僅僅表面文章。說說漢話、穿穿漢服而已,儒家經典倒是在學。可也是裝點門面的花樣,壓根兒沒往心裡去。他的基本生活習慣仍然是祖宗那一套,頓頓吃牛羊、喝奶酒,還三天兩頭出城去打獵。要不是被逼無奈,他也不敢頂著忘本的罵名請求恢復農耕啊,而即便在平陽近郊部分恢復了農耕吧,也絲毫不懂得管理,所以今秋雖然收了不少麥子,裡外裡一算,進項也並沒能增加多少。要不是手中沒糧,心裡發慌,他才不會這麼假模假式地來見是勳哪,早統領兵馬往南邊兒殺過去了。
本來以為,這位是太守新近赴任,害怕匈奴兵的劫掠,所以想來跟自家搞好關係,還可能把匈奴人當僱傭兵來使,自己正好趁這個機會,從他嘴裡榨出點兒糧食來過冬。所以他恨透了摩利,心說被你這麼一搞,俺們理虧,談判起來難度就要加大啊——他當著是勳的面處死摩利,也有想把這事兒儘快平了,別影響談判的意思。
可是沒想到,是勳見面就問你們什麼時候走啊,姿態雖然放得比較低,還連聲叫苦,語氣可一點兒都不柔和,態度貌似挺堅決。所以去卑就針鋒相對地質問他,我們南下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又不是自己要來的,你們漢人這就不講道理了吧,先叫我們來,完了又趕我們走——“無禮之甚也!”
是勳聽了對方的話,略微一挑眉毛:“吾知先帝召貴軍來,為平張純也,未知張純在幽州在司隸?何干我河東之事?況張純授首久矣,卿等何不遽返,而要淹留蔽郡?”
去卑說你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我們為啥不回草原去,你難道還不清楚嗎?——“王庭為宵小竊據,我等無家可歸也。”於是是勳就問啦,要是我能請天子下詔,確認呼廚泉的單于地位,你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就你們這點兒兵,打得過王庭的叛逆嗎?
去卑皺眉不語——打不打得過的,這事兒還真不好說。原本是因為單于庭的長老會議捏著漢朝賜封的“匈奴單于璽”呢,自己這夥兒人要是打回去,明不正,言不順,失道寡助,勝算就很渺茫。那麼要是皇帝正式封呼廚泉為單于,下詔討伐長老會議呢,己方的力量確實能夠加大三分,但問題久居漢地,馬匹越來越少,戰鬥力日漸滑坡,如今連糧草都不充裕,算來算去,還是沒多大勝算。
“我匈奴世為漢之外親也,又做藩臣,藩臣有亂,天子理當助討。”皇帝要肯派兵幫忙,我們肯定回去,否則的話……
是勳還是攤手:“中原動盪,卿所目見也,天子實無力助討匈奴王庭。”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去卑反應過來,突然湊近一些,疾速地說道:“卿等在平陽,擄民為奴,四外劫掠,所行又何異乎盜匪?今不遽返王庭,恐天下終一、漢室復興之際,便要申王命以討伐,又安有助卿等之理?”
去卑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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