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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刷過,暖暖的,癢癢的。
安平睜開眼,一隻修長瘦削的手掌遮在他眼前,冷光燈的光線穿過指間,暈開一層瓷白的光環。安平神情恍惚地看著那幾近透明的手指,猛然坐起身。
裴宿恆靜靜地望著他。深邃、濃黑的眼睛疲憊不堪,卻依然溼潤潤的清亮。
安平……
青年翕動乾裂的嘴唇無聲呼喚他。安平想要答應,張開口,卻同樣發不出聲音。喉嚨像被劃了一刀,火辣辣的痛。
別哭……
青年又無聲對他說。
他哪裡哭了?眼睛早已經幹了,沒有了眼淚,怎麼還會哭?
晶亮的水珠墜落,濺在床單上,洇溼了一大片。臉上隨之一陣溼癢的刺痛。安平無意抬手摸摸臉頰,一片水痕沾溼了手心。
平生多情 十
畢竟是年輕,體質強健,危險期過後調理四五天,裴宿恆的身體便恢復的差不多了。精神也不錯,甚至更加開朗。每次安平去醫院,都像只大型寵物犬,撲過來,給一個大大的擁抱。
安平不喜與人有太密切的肢體接觸,對這個剛從死亡線上掙扎著活過來的青年卻無法抗拒。況且他的碰觸也不會惹人厭惡,清爽的氣息,有力的手臂,還有乾淨溫和的眼神,青年有意無意間傳遞的每一個資訊,都能很奇特地擊中安平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位,讓他不自覺地完全放鬆,全心地去信賴。
一週後拆除石膏,醫生建議回家休養。安平長舒一口氣。藥物過敏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了,裴宿恆的身體也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但安平對醫院的芥蒂卻無法消失。與留在醫院相比,安平巴不得能早些把裴宿恆帶出去親自照顧。
安平在青衣巷附近租了一處獨立的四合小院,環境清幽,離茶鋪也不遠。騰出時間置辦好生活用品,把房間院落收拾妥當,出院後裴宿恆便直接住了進去。安平還請了一個鍾點工,料理裴宿恆的三餐和日常衛生,畢竟他還有茶鋪和母親要照顧,不能時刻呆在裴宿恆身邊。
過了兩天安平卻發現,他所有的安排都變成了白費。除了最初幾天乖乖呆在自己家,熟悉了下環境,裴宿恆每天都一大早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步行將近四十分鍾趕到茶鋪。之後便一整天都耗在鋪子裡,跟進跟出做小弟,直到打烊才回去。
他的左腿之前在滑雪時就受過傷,不到一年又給撞成這副樣子。安平擔心的不得了,不停在他耳邊唸叨,要減少運動量,要注意保護自己。裴宿恆每次都笑眯眯地答應,第二天依舊跛著腿滿頭大汗來報道。任安平對他講理也好訓斥也好發怒也好,從來不爭辯不反駁,一如既往地笑臉以對。態度溫和有禮,行動我行我素,搞的倒好像是安平在無理取鬧。
實在被他鬧的沒了脾氣,安平只好唬小孩子似地嚇他:“到時候真瘸了,可別找我哭鼻子。”
“放心,我有分寸,”裴宿恆笑笑,把新烤好的蛋糕裝好準備送出去。走到門口又轉過頭格外認真地對安平道:“即便是真瘸了也沒關係,我知道安平是不會在意的。”
安平被他說得懵住,直到他走到門外才想起來要反駁,“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裴宿恆來幫忙一段時間後,鋪子的生意居然好了許多。每到放學時間或趕上學校放假,來喝茶的女學生就特別多,全都擠在大堂,目光興奮地四處搜尋,逮到空擋便不停點東西。裴宿恆不時在女孩子們的茶座間穿梭停留,手機照相機便哢哢響成一片,期間還伴隨著陣陣興奮的尖叫和竊笑。
月底營業額漲了近兩成,老王眉開眼笑,“小裴,我錯怪你了,小白臉還是挺有用的。”
“還好吧,”裴宿恆垂下眼角,羞澀地笑笑,“只比王叔強了一點點而已。”
安平噗地噴出一口茶。
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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