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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雷君浩打出生到現在,頭一次在謝描描面前結巴了。
這丫頭從前毫無機心,被人欺負了只知一味退讓,隱忍,如今頭一次學會了刺人,一時之間他在要反駁還是沉默的邊緣徘徊。若是反駁了,她又如往日一般見著自己做個縮頭烏龜,非他所願!若是不反駁——那牽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手實在是令他刺目不已。
“描描,君浩每年來都要住到快過年才回家的。”解圍的是秦渠眉,他其實更是個寬厚人。謝描描心道:哪裡如面前的雷君浩這般小肚雞腸,一肚子壞水?
她再次看向雷君浩的眼神又不善了幾分——如今背靠秦渠眉這座大樹,她的膽氣壯了許多,見著雷君浩的畏縮之態亦減了不少,自然不必在看他的臉色做人了。
她挺了挺剛剛發育的小胸脯。
目光坦然。
三個人一同去探望蘇梓青。
蘇梓青全身淤青已褪的差不多了,整個人活奔亂跳。雖然四旬年紀,其實精力還是旺盛無比。碰著有錢的時候,他能兩夜一日的耗在賭場裡,將雙目熬成血紅的球。
三人進去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偏廳玩骰子,內室有女子竊竊私語聲。謝描描貼著門框靜靜立了會兒,她本身有武功,耳力極是靈敏,隱隱聽著像是有女子小聲道:“……你若是現在不抓住莊主,將來可怎麼辦呢?”
柔酥的聲音正是蘇寧:“我何嘗不想?只是紫竹院裡那一位……忒也霸道……連爹爹都敢打……”
謝描描心裡極是不舒服,暗中猜測著與蘇寧一道的那女子是誰,爾後恍然大悟:定然是新近才成了舅姨奶奶的翠玉了!
倒是蘇梓青見這一行人來,雖沉迷於賭具,對外甥秦渠眉也還客氣,寒喧了兩句。對雷君浩也早有耳聞,紫竹山莊每年入住的貴客,他初時也曾在大門外罵過:“親親的舅舅也沒見引進莊裡來小住,偏弄了個外二路的紈絝子弟來當佛爺供著,這是什麼道理?”那時候手中正捏著秦渠眉接濟的十兩銀子出了山莊大門,他正滿心憤恨。
如今瞧見這位君少,居然白麵朱唇,一表人材,端的是風流人物。往秦渠眉旁邊一站,生生將他比了下去。從前他只覺這位外甥生的體面,家中祖產豐厚,也盤算著將女兒嫁進秦家去,光聘禮就夠他花銷一陣子了。後來雖然秦渠眉娶妻了,他也還生了一種奢望,只盼著自家姐姐能拗得過兒子,將女兒蘇寧嫁於他做平妻,最不濟做個妾也是好的,嫡嫡親的表妹,難道還能虐待了不成?
他的目光偷偷往謝描描那瞟了一眼,只覺全身無一處不疼,忍不住一個哆嗦。偏謝描描心有愧意,善解人意道:“舅舅,您老是不是有點兒冷啊?要不我去給您拿件厚點的衣衫來?”
蘇梓青往後一縮,手中骰子四散跳開,他畏縮的看一眼這母大蟲,口中連連謙讓:“ 不用不用,也不冷,只是身子有點不得勁。”手忙腳亂要將桌上骰子收回去。
謝描描心中一軟,只覺這位舅舅其實還是很不錯的,捱了頓打,最初也嚷嚷著要秦母作主,不過幾日就消了氣,倒也不曾來為難她。她側耳細聽,內室的女子許是聽到了外間人聲,漸不聞議論之聲。轉頭盯上了桌上的骰子,只覺這滴溜溜轉的玩意兒很有些意趣,不由拈起一顆來細細看了看,蘇梓青不由暗暗心痛,但近日他捱了頓打,受了秦渠眉兩千兩雪花白銀,再加一個漂亮的小娘子,只覺這買賣合算至極,一副骰子雖說是他的摯愛,也沒捨不得的道理。賭場裡欠了賭債捱打之事,他不但天天見,也經過數次,比起謝描描這頓拳頭,重了許多,且無人賠醫藥錢,剩下的倒是面子事宜。可惜面子這種東西,在蘇梓青的生活裡早就一文不值了,若是值個一文,怕是也被他拿去賭了。因此私下裡他反勸著秦母別再惹兒子不高興,沒得母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