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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之中當先一個瞧著年紀甚輕,不過二十歲出頭年紀,身形挺撥,五官深邃,鳳目懸鼻,當先一步上前賠禮:“晚輩秦渠眉,與描描頗有些淵緣,今日得聞描描有恙,特來探望!”
他背後周新小聲嘀咕:“一家子夫婦兩個獨居也就算了……居然一個比一個脾氣古怪……”被秦渠眉回頭冷冷睇了一眼,嚇得住口。
謝無涯木然立在當地,心中數念電轉,一時半刻竟然無言以對,唯覺心苦。他眼前所立二子皆是年少俊逸,比之原來為謝描描所訂的夫婿雷君浩亦不曾遜色。但今日院中一時立了兩位,卻是大大的不好了。
葉初塵見他神遊在外,視秦渠眉若無物,心內雖暗笑,倒踏前一步,宛如主人一般拱手道:“描描小恙,竟勞動秦兄大駕,愚弟真是萬分感激。”
秦渠眉勉力維持面上表情,實則心內焦慌,向謝無涯行了子侄大禮,他亦側身避過,冷冷道:“老夫生受不起!”目中戒備之意森嚴。倒是葉初塵與他寒喧了兩句。他轉爾詢問描描現狀,被葉初塵三兩句支開。不外乎練功岔力,或與關斐對打,一點小傷,過得三兩日即可好轉之類給支開。
其實秦渠居之前已知謝描描流產,心中焦惶難定,又不好啟齒直言。原來關斐那通忙亂擔心,驚動了谷中旁人。周穩婆在谷中向來無事,一年約摸要接生兩三個小兒,每日不過與穀人眾人閒磕牙,從謝家院內出去之後便被相好之鄰拖走,竟加油添醋將謝描描流產之事大肆渲染。
有那不信的,又經範連城之口證實,一時之間谷中人人皆道姬謝二副使的女兒未曾婚嫁竟已有孕,甚爾落瓜。此事鬧騰開來,便驚動了客居此地的秦渠眉。他初聞此言只覺心痛難禁,這才忍不住撿了個最不好的時機前來與謝無涯相見。
謝無涯從來決斷分明,此時亦彷徨難定,又不耐煩瞧見這二人,遂將這二人晾在院內,自己當先進了謝描描房內。
張氏大驚,結結巴巴道:“老爺……血房不吉,您怎可進來?”
一夕之間,謝無涯望之猶老了十歲,鬢邊竟已星星點點。他在床前將昏睡之中的女兒打量一番,又回身撿了房內一張繡屏圓凳坐了,惆嘆道:“這時候還管它吉不吉?——描描,可曾進些湯水?”
張氏亦嘆:“喝了幾口紅糖水,也抵不了什麼事……這孩子,總教人操心!”
她本想替姬無鳳講幾句,她聽聞謝描描小產,立時嚇得面色蒼白,痛悔不已,連嘆自己失職,對女兒疏於管理,關心不夠,方有了今日之患,又見謝無涯面上晦暗無光,神色頹唐,只得住口不言。
謝無涯不過在女兒房中略坐得一坐,避過那二人,又使喚小環前去送客,只道小姐身無大礙,家中招待不周。小環伶牙利齒,將葉初塵與秦渠眉這兩尊大佛請出謝家院子,砰一聲關上了院門,隔絕了院外遠處一眾窺探的目光。
謝描描在夢中被腰腹之間的痠痛驚醒,只覺嗓子乾啞,她半閉著眼睛吩咐:“小環,給我倒杯水。”
有腳步聲移動,從背後攬住了她,扶著她半坐起來,遞了水杯在她手中。她神思昏迷,接過一口便飲得盡了,抬頭看時,反被嚇得一大跳:“……娘……”欲後退躲藏,方才發現自己身軟力乏,匱不能動,腦中猛然湧上孃親那把鋒利的大刀,暗道:糟糕,此次只怕難逃一劫!心中哀絕,唯有閉起眼睛來苦捱,只盼得捱得一刻是一刻,大不了身上帶點傷罷了。
豈知等了半晌,卻覺不到疼痛落在自己身上,甚是奇怪,偷偷睜開眼去瞧時,只見其母目中溫柔憐惜之色大盛。她鮮少在母親眼中瞧見這般和氣的顏色,一時之間不覺呆住,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孃親……我不是故意的……”
不過是一句討饒,立時讓姬無鳳目中滴下淚來,跪坐在女兒床上,緊握了她的手,連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