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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真的是我見過的,全世界最心大的人。
我說她心大並不是說她什麼都不往心裡去,而是她什麼都往心裡去,卻又什麼都能容得下。
我有時候會因為競賽沒有得到滿意的成績對她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趕她出我的房間,她哭著從我房間裡跑出去,半小時後會用我媽的口紅塗在自己的鼻子上,問我她像不像個小丑。
她可愛得讓我感慨,全世界都沒有可以配得上她的人。
而且我覺得這並不是我作為她唯一姐姐的個人濾鏡,所有曾被她的光照耀過的人,應該都沒法拒絕這個想法。
這句話說起來有點……噁心?但事實上,我妹就是個太陽,她讓理智的我偶爾感性,在她的照拂下,成為了一個不那麼不近人情的人。
而被她照耀過的人,不止我一個。
她七歲,我十三歲的那年,老鄭領回來一個小男孩。
我是在一個週六的下午第一次見到的小男孩,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他是和我很像的人。
我的意思是,他是個很理智的人。
「理智」這個詞,用在一個七歲小男孩的身上,並不是很好。
這讓他顯得很冷漠、薄情、心思沉重。
十三歲的我能看出來這些,三十幾歲的我媽肯定也能看得出來。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裴僅,即使她也耐不住她那顆比老鄭還要「聖母」的內心,在不喜歡的情況下,還是拍板決定讓裴僅留在我們家。
但七歲的我妹是怎麼想的呢,以我對她這七年來各種行徑的瞭解,她當時的想法應該就是:嘿!小可憐,俺昭昭女俠來也!
我覺得如果我妹能碰上點大事,她完全可以去申請拿諾貝爾和平/獎。
她對世界有種莫名其妙的拯救情結,大部分時候都在不自量力地為其他人的事情奔波,而很戲劇的是,她每次都還真的能夠幫得上人。
大概上帝站在她那邊吧,畢竟太陽就掛在天上(能說出這句話,說明我已經為我的小妹妹完全拋棄了我三十幾年學到的常識)。
而在得知裴僅從國外回來,到了李昭的高中,並且他們重新碰面了以後,我就知道,完蛋,那小朋友被迷住了。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任誰在黑暗和無助中遇到一雙像太陽一樣的眼睛,都會念念不忘。
他們的故事我已經在我妹的口中聽完了十分詳盡的版本,我妹對我完全沒有秘密,雖然她知道我經常會挑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和我媽講,她還是樂此不疲和我各種分享。
我像他們故事裡的第三人,旁觀著他們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所有細節,我用我的理智分析,裴僅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再理智的人。
所以也許是出於想要彌補因為過於理智而失去了很多的「另一個我」,也許是因為聽了太久故事的看客太想要一個happy endg,我一直到最後,都在心裡悄悄地站在裴僅那邊。
即使作為一個理智的人,我很清楚我妹最後的選擇才是更適合她的,可人要是真能一輩子用理智思考,那就真的成了機器人了。
我雖然立志成為一個沒得感情的賺錢機器,但我的晶片還是不夠成熟,在我妹這個笨蛋腦袋已經忘記了許多細節的時候,我偶爾會替她回憶起一些他們的過往。
有些甚至是她不知道的過往。
比如他們高考那年,裴僅的最後一科綜合知識沒有考。
那天我剛好在家,正在電腦上工作的時候,我媽告訴我我妹的準考證丟了。
當時我爸已經送完人在回家的路上了,裴僅陪我妹一起去的考場,但他的考場又離我妹的考場有幾公里。
所以在二十分鐘後終於在警察的協助下找到了我妹落在早餐攤上的準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