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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錦繡默默地看著池水,思緒飛出去很遠,想起前世那座破屋裡的白骨,火燒成灰後,也如夭桃這般屍骨無存。我等你來報仇,安錦繡對著池水默唸道,只是來生不要愛上不該愛的人了。
“主子走吧,”袁義猜不透安錦繡的心思,從安錦繡此刻的臉上也只能看到一派平靜。
安錦繡轉身離去,那池春水在風停之後,恢復了平靜如鏡的水面,連錦鯉們都在水中不動了,仿若時間停止了一般。
離開庵堂的大門,走下臺階,看了一眼從宮裡馳來接自己的馬車,安錦繡回身再看一眼自己住了兩年多的庵堂。
住持站在門內衝著安錦繡唸了一聲佛號,她曾經想帶著徒弟們離開,只是世宗斷了她的去路,終此一生,住持和她的弟子們只能在這座庵堂裡伴著青燈古佛了。
安錦繡衝主持微微一躬身,隨後便由紫鴛扶著上了馬車,沒有半點留戀地離去了。
清晨的京都城街頭,行人已經不少,人們看到這隊宮中的車馬,都駐足觀看。想想這隊馬車行來的方向,再看看護駕的御林軍和大內侍衛,人們不久就都猜出,坐在中間那輛兩駕馬車裡的人,應該就是祈順世宗朝的安氏貴妃娘娘了。
安錦繡撩起了車窗窗簾的一角,窗外是她熟悉的街景,這車竟是要從安府的門前走過。
“主子,”袁義不久之後就在車窗外,小聲跟安錦繡說:“馬上就到安府了。”
“直走過去就是,”安錦繡說了一句。
“主子還是看看窗外吧,”袁義卻又說道。
安錦繡這才又撩起了窗簾的一角,車外的人群裡,她一眼就看見了上官勇。
“主子身子不好,你們慢一點,”袁義這時跟趕車的兩個小太監說道。
馬車慢了下來,安錦繡看見了被上官勇抱在懷裡的上官平寧正在不停地揮動著小手,這個一出生就好動的兒子,和註定要被自己負了白頭之約的丈夫,讓安錦繡一瞬間便淚流了滿面。車外,滿京城的人都道她是去奔自己的富貴去了,貴妃娘娘,千秋殿之主,帝王的寵妃,無雙的風華,誰人能知道安錦繡內心裝著的悲哀?
“那車裡就是你的孃親啊,”上官勇在上官平寧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不諳世事的上官平寧望著自己的父親笑得一臉純真,全然不知自己正在經歷怎樣的分離。
馬車行得再慢,也有過去的一刻。
父子倆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安錦繡的眼前,安錦繡竭力地在車中回身張望,再也看不到這父子倆後,安錦繡掩面而泣。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女人,這一世所求的不多,卻求而不得,除了用淚水來宣洩自己的悲傷,安錦繡也別無他法。
安府的門前,站著周老太君和安府大大小小的主子們。
看著被御林軍和大內侍衛們簇擁著的,載著安錦繡的馬車從門前走過,老太君的心裡說不出來是喜是悲又或是怒。車裡坐著的不過是安氏的庶女,生母只是家奴出身,卻偏偏一朝得了帝寵,飛上枝頭成了鳳凰。日後安府還要指望這個丫頭的照撫,對於老太君來說,這就是一種悲哀。
馬車從安府門前走過,安錦繡沒有去看一眼自己母族的家門。
“太君,”在這一隊車馬都從府門前走過去後,安元文問老太君道:“貴妃娘娘到底是出自我們安氏的哪一房?她是從潯陽來的?”
安元志站在安府的人群裡,冷哼了一聲後,掉臉先進府去了。
“不要管他了,”老太君看自己的幾個孫子都臉露不忿之色,馬上開口道:“貴妃娘娘是從潯陽來,娘娘身份尊貴,你們不可隨便議論。”
安元文聽老太君這麼說了,有再多的話也問不出來了。
“大哥你管她是出自哪一房呢?”安元信說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