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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見許省長沒有采納，比如對何畢處理的建議。”

馬道遠突然問，“當時劉市長有沒有拿著材料彙報？”

“手裡拿一份彙報材料，臨走時我向他要，他沒給，所以才找你要電子稿的。怎麼了？”朱成龍不知道馬道遠一直提心吊膽弄丟了那份檔案。

馬道遠明白了，那份待籤的檔案是被劉市長帶出辦公室了，但他為什麼沒簽？他和吳愛軍研究或者說密謀那麼長時間，並且火急火燎地要發出去，怎麼又沒有簽發呢？也許這個謎馬道遠一輩子也解不開了。

政治總是像風那樣，實實在在刮在臉上，可以感受到冷，感受到熱，甚至感受到血腥，但總是抓不到，看不到。當一個個政治謎團霧一般隨風飄散，你才會感覺到，那些所謂的勾心鬥角是那麼無聊，那麼過眼煙雲。但是，當初它所製造出來的神秘迷幻和驚心動魄又是那麼令人沉迷。一個領導身邊的秘書從那些隻言片語中感受著主子們之間的分分合合，感受著政治的險惡，實在是外人無從體會的。馬道遠與朱成龍雖為子舅關係，但是，馬道遠已經明顯感受到，朱成龍的主子許省長和他侍候的主子劉為民在同一件事情上的意見有了明顯分歧。毫無疑問，他不能不防著朱成龍一手了。因為朱成龍早就留了他一手。某種程度上說，這就是政治，不因為親情就失去原則。

馬道遠接受上次檔案丟失的教訓，決定親手把朱成龍送來的會籤檔案交給劉市長會籤。但是，劉市長會籤這個字嗎？

朱成龍一走，楊新生就閃進來，像一直盯著朱成龍似的。楊新生一眼就看到馬道遠桌子上的那份文稿，眼神倏地一晃。

馬道遠悄然把文稿塞進抽屜，“小楊，去值班室找宋處長拿一份客情報告。”

楊新生沒動，“他們會送來的。”

馬道遠看一眼楊新生，“宋三朝忙著通知一個會議，沒空送來，你去取來。”

楊新生很不情願走了，但一去又沒了影子。

《》第三部分　第三十章　較量（2）

馬道遠只不過是找個藉口支走楊新生，他對那份客情報告並不太在意。因為劉市長不在單位，即使客情報告拿來也不能交到劉市長手裡批示。馬道遠只想一個人靜靜待一會。

秘書最怕的是主子們之間矛盾重重。平時沒有利害衝突時，你好我好大家好，官場那套遊戲，任秘書們按照規則操盤去。當領導與領導有了利害衝突，官場遊戲規則就失靈了，秘書就操持不起來了。此時的馬道遠預感到已經發生了什麼，將要發生什麼，但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不可能發生。這種焦慮一直伴隨著馬道遠。桌上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文電處號碼。馬道遠接過電話，“有什麼指示？”

丁梅梅小聲問，“你知道什麼檔案要市委市政府聯合發文的？”

“不知道，怎麼了？”馬道遠留個心眼。

丁梅梅聲音更小了，“吳愛軍剛才親自打電話跟我說，沒有他的手諭，任何人不得在和市委聯合發文的檔案上蓋章。”

馬道遠沒聽清楚，“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丁梅梅又重複一遍。

“真是吳愛軍說的？”馬道遠懷疑。

“是他對我說的，但是不是也是劉市長的意思，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那份關於運陽縣‘十？二三’特大火災事故的彙報？”

“噢，也許是吧。你按吳市長的指示辦就是了，不要過問那麼多了，知道得越多，煩惱越多，危險也就越多。”

馬道遠掛了丁梅梅的電話，下意識地拉開抽屜，看了看靜靜躺著的那份文稿，發文稿紙上有朱成龍擬稿，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主任核稿，市委常委兼市委秘書長也核了稿，會籤和簽發兩欄空著。那裡應該是由劉市長和許省長簽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