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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說你永遠不背叛我,我就帶你走。&rdo;

……背叛你,江停模模糊糊地想。

累累傷痛化作酸楚的溫水,將他身體浸泡在其中。同時他的靈魂卻彷彿懸空在雲端上,高處閃爍著朦朧的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更多人在喊他的名字。腳步伴隨著鐵床軲轆滾動聲在地面上紛沓亂響,但那些都已經很恍惚了,彷彿在無形的屏障外離他越來越遠。

記憶的深海席捲而來,覆蓋最後一點夢境。

&ldo;你開心嗎?&rdo;年少時的黑桃k笑嘻嘻問。

聞劭很少這樣笑,他從小就是矜持的,有風度的,渾身帶著某種不動聲色便能讓人自慚形穢的東西,連玩得最開心的時候,也只是稍微抿起嘴角,將帶著一絲笑意的目光專專注注投在江停身上。

&ldo;江停?&rdo;他就帶著這樣不加掩飾的笑容又問了一遍,&ldo;你開心嗎?&rdo;

可能是碼頭,也有可能是工廠,背景環境已經模糊在了記憶深處。江停記事很晚,年幼時的很多片段最後都支離破碎地褪色了,只有少數刻骨銘心的細節還烙印在腦海里:他只記得自己瞪大眼睛,直勾勾望著前方,一群看不清面孔的大人圍在空地邊緣。

空地中央,幾個被捆住的男子翻滾在地,互相撕咬,發出野獸般神志模糊又瘋狂的痛叫聲。

幾支注射器掉在地上,針頭上還掛著血。

&ldo;你不夠高興,&rdo;黑桃k含笑說,然後轉向手下,自然而然地吩咐:&ldo;給這幾個綁匪多打兩支。&rdo;

有人再次端來託盤,盤子上有空注射器和白色的粉末。小江停目光落在上面,他不受控制地認出了那是什麼,很多年前盛夏刺鼻的腐臭和一轟而起的蒼蠅再次出現在眼前,躺椅上潰爛流膿的父親閉著眼睛。

他認出了那是什麼。

&ldo;你開心嗎?&rdo;黑桃k高興地問,&ldo;江停?&rdo;

白粉溶化在注射器裡,針頭刺進靜脈,惡魔的液體被一點點注入血管。這場景與記憶深處的某段畫面相重合,注射器中液麵一點點降低,全數映在當年那個端著大水盆的小男孩倉惶的瞳底。

&ldo;江停?&rdo;

……

&ldo;開心,&rdo;小江停發著抖,聲音細細地說,&ldo;開心。&rdo;

黑桃k把他緊緊擁抱進自己懷裡,臉上洋溢著深深根植於靈魂深處的亢奮和滿足。

&ldo;我也很開心,罪魁禍首終於得到了懲罰,再也不會有人敢對我們下手了……你看,不論是控制還是摧毀一個人都那麼簡單,真令人著迷。&rdo;

小江停一下下呼吸著,卻壓抑不住奇怪的顫抖。

&ldo;你會想我嗎,&rdo;小夥伴在他耳邊小聲說:&ldo;我要去美國啦。&rdo;

……美國?

&ldo;那邊的配方更好,技術更先進,你要在這裡好好等我喔。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能帶回非常厲害的新藥,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連那幫膽敢對我指手畫腳的老頭都想像不到。&rdo;

他又笑起來,親親小江停柔軟的頭髮,眼底閃爍著孩子渴望新玩具似的光芒:

&ldo;到時候所有人都要被我指揮,聽我號令,我是他們的國王。&rdo;

&ldo;只有你,是與我平起平坐的兄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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