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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心清水現月,意定天無雲’,養心為重。”這句看似簡單的話,卻讓他凝神思索起來,想必很有感觸吧。
話是簡單,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很少,我的祖父程莘農院士就是這少數人中的一個。
在我幼年的印象裡,祖父是一個非常忙碌的人,總是天不亮就起床,每天清晨6點就去診室給病人看病,待到8點鐘別的大夫正式上班的時間,他已經給幾撥病人看完病。那時候,他每個上午的門診量就能達到80多人次。直到我也投身於針灸臨床工作後,才深深體會到半天80多人次的門診量是多麼的辛勞,即便對於開藥方的大夫,其工作量也是驚人的,更何況是針灸大夫,每天在病床與病床之間的奔波里程可達到幾公里!而回到家的祖父也不閒著,會客、帶學生、看書、看稿和改稿,工作到深夜兩三點鐘才休息。
後來,我從父親那裡才弄明白祖父這樣拼命工作的原因。原來,和大多數知識分子一樣,脾氣耿直的祖父在“*”時期,由於拒不承認自己的“滔天罪行”,作為“牛鬼蛇神”被剝奪了看病、教書的權利,到河南南陽等地接受再教育長達6年多。1973年他回到北京後,生了一場大病,這一病就是3年。面對這樣的境遇,祖父並沒有埋怨,也沒有要求什麼。為了挽回“*”帶來的9年的損失,他蓄鬚銘志,決心靠自己的力量把損失的時間全補回來,所以幾十年如一日,堅持每天6點就開始給病人看病。祖父的這種習慣和性情深深影響了父親和我,成為了我們學習和效仿的榜樣。
祖父在數十年的從醫生涯中,診治患者數十萬人次,累積的病例單摞起來和他的身高差不多高,治療中風、半身不遂、血崩(功能性子宮出血)、慢性咽炎、顏面神經麻痺、偏頭痛、三叉神經痛等病症效果尤佳。例如:曾治療印度一位納拉雅南女士,該女士患17年三叉神經痛。她自己開設三個醫院,擁有不少國際教授,然而用任何西藥都不能為其止痛。祖父為其針刺20次即完全痛止。驚於其神技,三年後納拉雅南女士特邀祖父去印度為其訓練了12名針灸醫師。巴西大使夫人因患急性坐骨神經痛而不能起床,服任何止痛藥仍疼痛不止,遂邀祖父為其治療。祖父為其針治三次而痛止,下床自如。又治一七八歲小女孩,患時常搖頭,並無它症,其母邀醫治療,均無效,而祖父為其連針三次而搖頭遂止,並不復發……學校老師、醫院同事均驚歎祖父的針灸效果,但祖父卻很謙虛,仍然虛心向別人求教。一針一師,一穴一師,一德一師,不斷吸取他人長處,以更好地為患者服務。他對首診力求精準,治療力求準確,在他眼裡病人永遠是第一位的,對他不擅長治療的病種他總是推薦讓別的專家治療。 。 想看書來
第二律 宜清淡(7)
祖父的病人很多,在我的印象中每次到他門診,門口都擠滿了病人。然而他的收費卻少得可憐,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裡,他作為工程院院士、*前就晉升正高職稱的主任醫師,卻和普通大夫收一樣的掛號費和治療費。有時候病人遠道前來求醫,生活困難,他就分文不取,頗有醫俠之風、大醫之範。
當我考入北京中醫學院這所神聖的中醫教育殿堂的時候,祖父已被尊稱為中醫針灸界的學術泰斗。然而他淡泊名利,從不居功自傲,特別告誡我在學校裡不要提他的名字,不要提與他的關係。這使我在以高出基礎分數線50餘分的全校第一高分考上本校研究生時,我的導師耿恩廣教授十分驚詫:他與祖父相識多年,竟然不知道我已經在這所大學裡學習生活了整整五年!
我能考入導師耿恩廣教授的門下,也離不開祖父的諄諄教導。本科的最後一年,我下決心考研究生,當時很自然的一個想法就是報考祖父的研究生,然而他卻不同意,理由很簡單:學海無涯,醫者要博採眾家之長。祖父向我推薦了耿恩廣教授。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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