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5 頁)
猛所牽扯著她的小手,一份歉然疼惜猛然填滿胸臆。
“原諒我好麼?……莉”她只是朝向遠方笑笑,彷佛未聞我的問話;又好像早已有了篤定的答案。
“你愛我嗎?”,她突然問了一句。
“我……我……”,我竟諾諾答不出來。
“哈~~”,她輕笑了起來,好像在嘲諷些什麼。
“我遇過的男人中你的回答是最誠實的”,她慢慢說著。
“他們往往回答:那你呢?”短短一句話卻向是朝我胸口擊個重錘。我不是誠實,只是不明白不清楚,這是一份激情還是隻是由於孤單寂寞!?我愛她多一點還是同情她多一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此時對蘭那份自認堅韌無比的情感卻突然像是缺了席,竟無一絲感覺。自詡堅強無比的防線竟憑空開啟了一扇門(在蘭不在的時刻!!),恁這激情長驅直入,席捲陣地。心中念念的,只是想把這位在秋風中怯怯而立的,彷佛受盡風霜的小女子擁入懷中,不讓她再受到一絲傷害,特別是來自自己的唐突狎玩。
自己卻未曾想過自己的肩膀當足夠寬,胸臆當足夠廣,去同時停泊兩位女子尋尋覓覓又疲累無比的舟子。
我牽著她的手,在冷冷的秋風中走著。沿著基隆河河堤慢慢走著,無意識地踱向新生公園,這我與蘭曾同遊共舞的所在。一陣晚風吹來,她有點畏縮,我不禁摟緊了她腰,希望自己的體溫傳給她一丁點溫暖。然後在一個涼亭內坐了下來。華燈初上,新月如鉤,寒風如割,自四面八方灌了進來。這涼亭彷佛飄蕩於黑暗海洋中破敗的孤舟,只我跟莉兩人,一起去抵禦抗擊這風暴。感覺一股熱自胸口慢慢升起,我更摟緊了她,她不言不語,恁我擁她溫香滿懷,我終究突破理性的掙扎,淪為情慾的奴隸,緊緊抱著她,以我舌唇再次侵略她的雙唇。
她亦不甘示弱地以激情饗我。這是與蘭未曾有過的感覺。
(該死!!我竟在此刻比較起她們起來。)
然後我倆像每個陷入情慾無以自拔的情侶,開始熱切以肢體碰觸探索彼此身上的神秘地帶,這我夢中或曾偷偷想過的激情,於今夜,似幻成真。
一個偶然,接續著無數個必然;或說那起始的偶然原是必然命定的、刻意安排下的產物;或是說所有的意外原是意料中事。生命是無數個if…else的選擇構成,只是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做的選擇,卻當作或推諉為命運的安排或無奈。選了if,就不知道else會如何;選了else,對if只能想像。我們很賊地自以為自己作了better selection,生命不能重來,無法驗證比較,明天會更好,因為無法比較。就在我們自以為總是作了好選擇後,在意外災難痛苦失敗面前,我們說這是天意,就是那句話:Esmusssein!!(必得如此!!)
今朝我們不講情愛不講背叛不講應然不講必然。
我們只是找了間旅社,上床,以最赤裸的方式像我們說必然或應然者,作出了反叛。無關愛情無關背叛。只是兩條孤寂的靈魂糾纏在一起,希望從逐漸散失冷卻的餘溫中獲得一絲絲溫暖與……擁抱。
窗外水銀燈瀉入窗臺,莉以我手為枕,使我有點痠疼酥麻起來。不能入睡的倒不是由於這手的痠疼,我早已習慣蘭枕在其上的甜蜜的負荷感;也不是由於這夜色;更不是這劃空而過的飛機聲。激情的歡娛已過去,我不能承認是激情的成分多些,愛情的成分多些,還是儀式的成分多些。只是不能入睡。
因為我的手臂尚不能適應另一女子的重量。
因為這水銀燈傾瀉的夜色使我誤以為是白天。
因為這劃空而過的飛機使我想起了在東京的蘭。
因為因為我也不知道的奇妙心情作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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