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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越,他的老家是在一個縣城,父母都是教師。而鄧一群的家裡卻都是一幫地道的農民。內心裡,他不能克服這樣的自卑。
與鄧一群一個科室裡也有位年輕姑娘,叫田小悅,長得很不錯,氣質很好。她是比鄧一群早一年過來的。她只是大專畢業。但她是本地人,從小就在這個城市裡長大的。她的父母都是機關幹部。儘管她的學歷要比鄧一群淺,可她在工作經驗上卻要比他多了點資格。然而她倒是很和善,鄧一群剛來處室,她就對他作一些看起來是必要的交待。在第三科,也就他們兩位是年輕人。
科長朱貴今,整天蔫頭耷腦的,身上沒有一點活力和精神,看起來,他很是老實忠厚,那種衣著打扮有點像鄉鎮幹部。他說著一口土話。鄧一群后來知道朱科長也是省裡北邊一個貧困鄉下的人,在外面當了好多年兵,然後轉業到了省城。在省城,他已經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但他家鄉的方言口音卻一點也沒改。他有很嚴重的胃病,經常犯,有一次出差途中胃出血,據說非常危險。他平時也沒有什麼科長的架子。鄧一群后來逐漸明白,在機關里科長根本就不是官,在他的上面還有處長們。科長不過就是具體負責某個任務的小頭目。但是,要當上一個科長也並不容易。你要把一個科長幹好了,也很有意思。它畢竟還是有些價碼的。朱科的家庭負擔較重,老婆是在市裡的一家工廠裡,兩個孩子一個上了職業中專,一個還在讀高中。
徐明麗也是位科長,但她卻不主持工作。在人事處的排名,是居老朱的後面。她是位剛滿五十歲的婦女。再過些年她就要退休了。朱貴今可以安排她做事,她卻也可以拒絕去做。她打心眼裡瞧不起朱貴今,當面背後都可以直言不諱地批評指責老朱。老朱拿她沒有辦法。有時候開會,她會在當眾頂撞老朱,讓老朱下不來臺。她簡直是有恃無恐。鄧一群后來知道她的有恃無恐和別人的有恃無恐有些不同。她有恃無恐是因為她的年齡。徐明麗在機關裡已經幹了很多年,資格比老朱還要老。她在計劃處工作的時候,老朱還沒有調到這個處裡來。即使是處長,就在計劃處的工作時間來說,資格也比她淺得多。她無所顧忌,因為她知道再有些年,她就要退休了,她用不著再怕誰。當然,除了處長們。她表面上對兩位副處長龐和姜還比較尊重,而對周處長就是另一回事了。
半年後的一個傍晚,科室裡的人都走光了,只有鄧一群和田小悅還沒有走。田小悅據說是在等她一個同學的電話,而鄧一群沒有早走是因為他必須這樣做。對這個科室來說,他還是個新人,所以他總是早上班遲下班。處長們對他這點還是比較滿意的,另外一方面,他們也認為他必須這樣:他是個單身漢嘛,沒有任何牽累,再說年輕人也必須要求進步。每天早上班遲下班也是爭取好表現的一項重要內容。他上班以後,第一件事是把各個處長室的開水打滿,然後再整理本科室的衛生,接下來還要把走廊上的地拖乾淨。另外,他和田小悅在一起,感覺心情是比較愉快的。
田小悅是個很活潑的姑娘,她漂亮而且大方。半年來,他們已經成了談話比較投機的人了。鄧一群心裡對她充滿了好感。
那天他們不知怎麼就談起了徐明麗和周處長的關係,田小悅就詭秘地笑了一下,說:“她當然不怕周處長。”鄧一群問:“為什麼?”她笑了一下,說:“我也是聽說的……機關里人人知道。”鄧一群感覺自己就像被排斥在機關之外了,他到機關事實上覺得時間已經不短了,但他對機關裡的各種複雜微妙的關係還像是矇在鼓裡一樣。田小悅說:“她現在老了,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漂亮的。”鄧一群的心裡就有了點透亮。田小悅說:“她在這個處的時候,周處長那時候單身一個人在這裡,他的愛人還沒有從地方上調上來。周處長那時候當然也還是個科員。徐明麗也是剛結婚吧。她經常請他到家裡去吃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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