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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秘書長要是幫忙,在畢業分配問題上難度可能要小一些。他對陳小青說:“我前一陣子找到他了,他答應替我幫忙。他有個侄子做過我的老師。”
這真是一個彌天大謊。他自己在心裡說。
可他說得高興。他不想在陳小青面前丟臉,他一定要在心理上戰勝王芳芳。關於這些話的後果,他沒有去想,也不想去想。
第11節:第一章 (11)
他那天還說了什麼,後來已經記不清了。他坐在那個宿舍裡,一個勁地喝水,終於把她一整瓶的水都喝光了。她有點抱歉地看著他,說:“我再去打點吧。”他站起來,說:“不,不用了,我回去了。謝謝你。”
她說:“祝你好運。”
他用自信的眼光看著她,說:“我們以後常聯絡。”
她笑一笑,相信他沒事了。發洩一下有好處。“會的。”她說。
“你什麼時候回去?”他問。
“我爸爸打電話來說他們單位這兩天有車來接,可能就在今明兩天吧。”
“好,你一路走好。”他說。
她朝他揮了揮手。
[5]
一場愛情,就像一個被吹大的肥皂泡,在陽光下特別好看,五彩斑斕,但轉眼之間就破滅了。
鄧一群感覺人生一下子空得不得了,像是所有的希望都幻滅了。
[6]
鄧一群更加強烈地想:我不能再回到老家去。我要自己想辦法,找到一個好的位置。然而,這樣的願望,是那樣地沒有可能,它更像是一個高燒病人的夢囈。如果他不能找到好的工作,那麼他蒙受的將是雙重的打擊。
他在絕望中想奮力一搏。
那個下午他從西康路那邊滿頭大汗地回來。他真的就找到了要找的人,雖然事情看起來還沒有眉目,但他畢竟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回來的時候,心情稍稍有點受到安慰後的輕鬆。他穿過學校的操場,看到宿舍樓下有個女的遠遠地看著他笑。他看見那個年輕女性揹著一隻旅行包,身上穿了一件連衣裙,是黃底白花的顏色。遠看上去,身材很好。他感覺對她是生疏的,他一下想不起來她是誰,她怎麼會衝著他笑。
“你們這裡的人都走空了,我已經等你好半天了。”她說。
他這才認出她是縣裡紅旗旅館的服務員林湄湄。
“你怎麼來啦?”他有點意外地問。
她臉熱得紅紅的,頭上全是汗,衣服的後背也都被洇溼了。她答非所問地說:“我來了兩天啦,突然想起來過來看看你。我先是找到你們系,辦公室裡有個老頭,人很好,他讓我到這邊來找。我就到你們宿舍,樓下的老頭說中午才看到你的呢,說你不會走遠。我又沒有地方去,就只好站在外面等。我站得腿都酸了。”
鄧一群心裡很有些感動,說:“到我宿舍去吧。”
他們就並肩走。
在樓下值班室,那個老頭看了他們一眼。林湄湄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就是這個老頭。”鄧一群笑了笑,沒有吱聲,心想:這個老頭一定以為她是他的物件啦。他媽的!很有意思。
宿舍裡的空空蕩蕩讓她驚訝不已,這種空空蕩蕩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她們旅館在最淡季時的水平。“他們全走了嗎?”她問。“都走了。”他說。“那你怎麼還沒有走?”他在心裡笑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可能也牽動了一下),說:“我還沒有拿到學校的派遣證和公安局的糧油關係呢。”
“你畢業分回到縣裡哪個單位呢?”她問。
這回他大笑起來,說:“我也不知道,誰知道呢。”
她臉上露出無比羨慕的神情,說:“你們這些大學生分回去就是國家幹部了,回去了當官了就不認識